10点钟,积案组的办公室里除了蒙娜和聂长远,还有被聂长远通知也赶过来的游亦杨,还有一个人,正是市局刑侦队长高海峰。
游亦杨指着高海峰,挑眉问道:“扫雷遗书的案子不是咱们积案组的吗?怎么劳烦高队长?”
蒙娜神色凝重,郑重说道:“扫雷遗书的案子,跟高队负责的连环杀人案,恐怕得并案。”
“啊?”游亦杨惊异地叫了出来。
聂长远和高海峰也是一脸惊诧,只是没发出声音。
蒙娜把她从雷立行那里得到的、有关钱棠那条黄色龙头皮带的事情讲了出来。
高海峰听后面色沉重,低头不语,眉心深锁。
游亦杨和聂长远莫名其妙。
蒙娜对他们解释:“之前我不是去专案组帮忙审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吗?审讯之前我也简单看了一下案子的资料:连环案有三个受害者,注意,是三个!
“这三个受害者的死因都是机械性窒息,他们都是被凶手从身后以皮带勒毙的,脖子上都留下了奇怪的痕迹,经过技术队的仔细还原和辨认,正是龙鳞和龙爪的痕迹;
“而且在勒毙之前,凶手还挥舞皮带,以金属锁扣的部分抽打死者,尸体上也留下一部分这种痕迹,以及皮带的金属锁扣痕迹,锁扣的痕迹经过鉴定就是龙头的图案。
“而钱棠恰好就拥有这么一条特制的皮带,而且是他自己DIY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皮带!”
“不会是凑巧,不可能这么凑巧。”高海峰眼神凌厉,低沉地说。
蒙娜点头,“是的,我也认为不是凑巧。一来,这样的皮带全世界很有可能只有一条,我在回来的路上也给钱棠的邻居张大妈打了电话,问她是否见过钱棠的遗物里有这么一条皮带。
“张大妈说自从钱棠从学校辞职回来就没再见过那条皮带,张大妈也很奇怪,毕竟那条皮带是钱棠特意给儿子亲手做的,之前钱棠一直戴着,她就问钱棠皮带的所在,钱棠的回答是弄丢了;
“二来,连环案在一个月内有三个死者,而钱棠的遗书里除了第一个已经爆炸的炸弹外还有三个炸弹。”
“可钱棠说的是炸弹啊,这三个死者又不是被炸死的,”聂长远还是觉得可能是事有凑巧,“三个死者都死于机械性窒息不是吗?”
游亦杨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我认为钱棠的遗书不能从表面意思上理解,这家伙用扫雷游戏和密码本的方式留下遗书,就是喜欢卖关子,搞不好他的遗书里还有隐藏信息没有被解读。
“也就是说,他所谓的炸弹其实并不是炸弹,第一个炸弹不单单是为了向警方证明他的威胁性,也是一个烟雾弹,让警方跑偏的误导。
“钱棠所谓的炸弹,是一个杀手!他之所以误导警方去找什么炸弹,就是为了给那个杀手打掩护,一直到这个杀手开始杀人,留下皮带的线索之后,我们才会恍然大悟,原来炸弹不是真的炸弹,而是一个人。”
高海峰冲游亦杨点头,好像对游亦杨自来熟一样:
“没错,如果直接破解钱棠的密码,得出三个词,又找到了对应三个词的三个人,那么这个谜题也解得太容易了,警方只要先把这三个人转移保护起来,再搜索他们三个经常出没的地点就可以。这么容易就能解除危险,那钱棠不是白忙活?”
蒙娜懊恼地说:“这么说来,我们今天都白忙活了,钱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那三个学生,而是这三个死者,而且他的‘炸弹’已经爆炸了,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都怪那个狄鹏飞,要是他不偷走钱棠的遗书,咱们3个月前就能开展调查,也不会有什么连环杀人案,不会有三个受害者。”
高海峰走到蒙娜身边,很熟络地拍拍蒙娜的肩膀说:
“别这么说,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虽说这个钱棠留下的‘炸弹凶手’很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不会再出现再犯案,但现在仍旧不完,咱们必须把他给找出来,让他伏法。”
聂长远觉得这三个人好像是老相识,出乎意料的意见统一和友好,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是把他排除在外一般,于是赶忙发言刷存在感,“那么高队,咱们并案不?”
高海峰犹豫一下,“暂时不能完全并案,就像你说的,不能排除皮带还有同款或类似款的可能性,所以也不能排除巧合的可能性。而且连环案的三个死者乍看之下跟钱棠留下的那三个词根本对应不上。专案组那边还得按照现有的方向继续排查。
“不过,不能并案,但可以并人。从明天开始,我暂时并到你们积案组,顺着钱棠这条线调查三起连环案。今晚我先去专案组那边安排一下工作。”
聂长远站起身,“你要过来?那,那这积案组谁说了算?我是说,谁主持工作?”
高海峰哑然失笑,说了一句让聂长远无言以对话,“据我所知,你们积案组成立到现在,一直是以一个编外人士为中心的吧?谈不上谁说了算。”
游亦杨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笑着。
聂长远面露尴尬之色,对高海峰这个半路杀出的空降兵没什么好感。并且他十分奇怪,为什么游亦杨看上去对这个高队还挺友好,他不该吃醋吗?
为什么高海峰对游亦杨也好像是认识已久,而且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
高海峰推门,回头对蒙娜说:“我先去安排一下专案组的工作,等我几分钟,我送你回家。”
蒙娜由高海峰负责护送,聂长远便主动承担送游亦杨回家的任务,尽管游亦杨说他自己打车回家没问题。
车上,驾驶的聂长远问游亦杨,“亦杨,你很不对劲啊。高海峰明摆着对蒙娜有意思,你就不吃醋?”
游亦杨本来在低头思考案情,听聂长远这么一说,苦笑道:
“怪了,老聂,你不是一直不赞成我喜欢蒙娜吗?我现在对她死心,又尝试新的恋情,并且不吃醋,你该高兴才对啊。”
聂长远翻了个白眼,嘀咕着说:“怪了,我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感觉,居然不太舒服。”
游亦杨噗嗤一声乐出来,“你说高队是外人田也就罢了,你说蒙娜是肥水……等一下,高队对蒙娜的意思真的很明显吗?”
聂长远另起话题,“亦杨,说真的,你跟高队,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游亦杨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望向窗外,低沉地说:
“他算是我爸的学生,我还上小学的时候,他来我家做客,我见过他一次。当时他还是刚刚参加工作的菜鸟刑警,尊称我爸一声游老师。
“听我妈说,他算是我爸收的关门弟子,对于推理很有天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前阵子我们又在局里碰到,见面不免尴尬,因为我爸的案子……”
聂长远心领神会,游钧则的诈死案件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是局里的人都是知情的,这让游亦杨的地位有些尴尬。
他出入局里的时候,大家面对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维持从前的态度。从前他们都把他当成市局顾问神探的接班人,也是受害者,可现在却只能把他当成嫌犯的儿子。
好在游亦杨表面上对这方面大大咧咧,面对大家还是跟以往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对,只是表面上,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聂长远可是心知肚明。
“不说这些了,老聂,你赶快给我调取这一个月三起连环案的信息。重点是三个死者的信息。”
游亦杨把涣散的目光收回来,目光炯炯地注视前方,“你这个移动资料库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的案子,一定暗中关注了对吧?”
“那是自然。”聂长远叹口气,“我知道,你想知道这三个死者能不能跟你从扫雷遗书里破解的三个词一一对应。只可惜,就像高队说的,对不上啊。否则的话,高队也不会说不并案,先并人,两边双管齐下地追查,直接就拍板并案了。”
聂长远言简意赅地给游亦杨讲了连环案的三个死者。
按照时间顺序,第一个死者死于25天前的晚间23点前后,是一名女死者,名叫傅云裳,22岁的妙龄女孩,平面模特,长相身材都是诱人犯罪的那种。可这名女死者却没有被性侵。
案发地点在一家迪厅的洗手间,而且是男洗手间。
这家迪厅的洗手间门口有监控探头,但每到晚上22点之后,老板就会扭转探头方向,为了方便一些人在洗手间里做一些违法的勾当而不留证据。
至于傅云裳是自己走入男洗手间准备做什么,还是被凶手带进去的,无从得知。
傅云裳被发现死在一个隔间里,被活活勒死,身上还有被皮带抽打的痕迹,相比较后面两个死者,傅云裳身上被抽打的痕迹最少,只有两条。
可能是因为犯案的现场太过狭小不好挥舞皮带,也可能是因为凶手担心声音太大引来别人。
傅云裳的指甲里检测到了皮屑,属于她的男友之一,据这个男友说案发前不久跟傅云裳起了冲突,傅云裳喝醉酒抓了他。
傅云裳有四个男友,四个人全都有杀人动机,因为傅云裳对他们谁都没动真情,不过是玩弄他们而已。
而且四个男友中有三个有当晚的不在场证明,剩下那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正是被抓的那个。
蒙娜被叫去帮忙就是审讯这三个有不在场证明的男友。蒙娜的观察结果是,三个人都没说谎,他们都不是凶手,并且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
第二起命案发生在15天前凌晨3点左右,与第一起相隔10天。
死者为男性,名叫邹杰鑫,30岁,是个无业游民,身材瘦小,跟傅云裳一样没什么抵抗能力。
他死于城中村一条两边都是空地的土路。后来调查得知,那条土路正是邹杰鑫每天晚上的必经之路,从隐蔽的地下赌场步行回租住地下室的必经之路。
邹杰鑫当晚赢了些钱,但尸体上一分不剩,看来是被人顺手牵羊。
他身上也留下皮带龙纹和龙头锁扣的印痕,而且最多,整个身体上的鞭痕和锁扣淤青都快结成网了。
凶手应该是跟踪邹杰鑫来到足够黑暗又空旷的案发现场才动手,这样一来被抽打发出叫喊声也不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凶手对他折磨的时间最长。抽打过后,凶手又用皮带勒毙邹杰鑫。
地下赌场有两个赌友是邹杰鑫的债主,也因为邹杰鑫没钱还揍过他几次。所以这两名赌友也成了嫌疑人。然而蒙娜对他们的审讯结果仍然是有很大的把握,他们并非凶手。警方搜了这两人的家,也并没有找到凶器。
第三起命案发生在5天前晚上21点左右,死者名叫史岩,是个55岁的单身汉,而且是一位残疾人,职业是盲人按摩师,他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盲人按摩店,就在小胡同的民宅底商。
盲人就更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凶手同样在他身上留下标志性的龙的印记,然后勒毙。
史岩在死前被抽打应该是会发出惨叫声的,但邻居们却并没有听到。
一来是因为晚上九点正是看电视时间,电视的声音掩盖了一楼的惨叫;二来是因为史岩的按摩店当时门窗紧闭。警方推断是凶手事先关上了门窗,以防自己制造的声响被邻居听到。
而且史岩被金属锁扣抽打的部位主要集中在头部,凶手对他似乎是特殊对待。
“三个犯案现场就都没留下什么线索?”游亦杨问。
“有啊,后两个现场有凶手的足印,推断凶手为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健硕。从心理方面推断,凶手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变态,享受被害者被他鞭笞的过程。
“而且他还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知道迪厅的探头什么时候调转录不到他,知道在空旷处下手的时候可以更长时间地虐待死者,知道避免在现场留下过多的痕迹。
“刚出现第一个死者的时候,高队认为凶手的目标就是傅云裳这个男女关系复杂的女孩;第二个死者出现后,高队调查这两个死者的关系;等到第三个死者出现,而且调查得知三个人根本毫无关联,蒙娜也一一排除了那些人的嫌疑之后,高队就认定这是一起随机杀人案件。
“凶手的动机就是制造连环凶案,并且专挑自己能对付得了的、有机会下手的目标,事先跟踪调查,伺机下手。”
游亦杨点头又摇头,“乍看之下这三个死者果然跟钱棠遗书中的那三个暗号没什么关联。不过要是硬套也能套得上。
“傅云裳玩弄感情,算是对感情的冷漠;邹杰鑫是个喜欢赌博的无业游民,曾经几次被两个赌友暴力相向;史岩是个盲人,他的生活圈子很小,也可以说他活得很自我。”
聂长远哈哈大笑,“亦杨,要是按照你这么个套法,随便再找三个人也能套得上。你这叫牵强附会。不过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希望这三个死者就是那三枚炸弹的受害者,这样一来,连环案也就结束了,不会有人再遇害。”
“但愿吧,”游亦杨突然一拍脑袋,“也许,也许是我之前太过自信,钱棠留下的密码并不是那三个词,是我找错了密码本。而真正的三个密码正好就对应这三个死者?老聂,这三个人该不会跟宋娇容和钱呈有什么关联吧?”
老聂几乎调阅了自己脑子里庞大的资料库,费了一番功夫,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应该没有什么关联,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再仔细查查看吧。”
游亦杨倚靠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想要重新破解钱棠留下的扫雷密码,看看是不是能够得出另外的三个词,或者三条线索。
可琢磨尝试了两个小时,这些扫雷图片上的数字用其他的组合方式都只是无序无意义的符号而已。不得已,游亦杨只好重新思考,密码本会不会是另一本书。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钱棠的声音陡然打破夜的安静,他又一次出现,坐在床边的转椅上,在黑暗中注视游亦杨。
“密码本就是英语词典,你之前破译的三个词并没有错。我给出的暗号那么明显,正好可以套用在那三个学生身上,那么调查重点自然还应该是他们三个。”
“那么,你的那条皮带是怎么回事?你当初的震慑学生的‘武器’现在成了连环案中的凶器,而且三个炸弹对应三个死者,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游亦杨虽然是疑问句,但已经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巧合。
“三个死者?哼,我看不会这么结束,凶手犯案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显然他已经上瘾,而且不能够控制自己,他还会再杀人的。我虽然说有三枚炸弹,但可没说只有三个死者,”钱棠得意地说,“你们之前的想法未免太过主观,也太过乐观。”
太乐观?游亦杨的心瞬间下沉,他死死盯住黑暗中的钱棠,把刚刚冒出来的那个可怕的想法问出来,“难道说,那三个词并不是指三个受害人,而是,而是三个杀手,或者是一个杀手身上同时具备的三种特质?”
“我说过了,那三个词很明显就是对应那三个学生。他们三个是得罪过我,但那点小事儿,还不至于我要在他们身上浪费三枚炸弹。更何况,做炸弹买炸弹什么的难度太大,在他们周围藏炸弹这事儿难度更大。
“我怎么知道他们一年后还会去炸弹所在的地方?我的炸弹不会波及别人而放过他们?相比较而言,我还有更加轻松更加长远,后劲儿更足的办法去报复社会。”钱棠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游亦杨用力一拍床,后知后觉地自责。
的确,在这三个人周围藏炸弹这种事可行性的确很低。钱棠虽然不是什么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但也不会笨到这种地步吧?更何况,报复社会就要炸死三个得罪过他的人,这种报复手法未免太小家子气。
“你的意思是,那三个学生并不是三个你要报复的目标,而是三个你制造的杀手?你,你对那三个学生做了什么?把他们转变成了替你报复社会的三枚炸弹?”游亦杨说话时牙齿咯咯作响,浑身发寒。
钱棠阴鸷地冷笑,“他们跟宋娇容一样,一样冷漠、暴力和自我,一样是不定时炸弹。我倒要看看,法律会不会放过他们,就像放过宋娇容一样。”
游亦杨双眼喷火一样对着钱棠咒骂:“你这个变态,你报复社会的途径竟然是培养了三个杀手!”
钱棠阴笑变形的脸渐渐从黑暗中淡出,看的游亦杨后背冒出涔涔冷汗。
“这三个人冷漠、暴力、自我,是难得的杀手好苗子,所以我选中他们三个,主动跟他们化敌为友,对他们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增加他们三个为祸人间的可能性。
“我一个人报复社会能做什么?更何况我没钱没势,身体又不好,我真的做不了太多。可他们就不一样了,在我死后,他们还可以做很多事,在你们警方破解暗号找上他们之前,他们有时间,有发挥空间,他们就是不定时的炸弹!
“当然,我这个‘师父’还得为他们准备标志性的武器——皮带。这样一来,就算我死了,日后‘炸弹爆炸’,人们还是可以认定,这是我生前埋下的炸弹。
“这样人们就会记得,是我,是我这个痛苦的父亲回击了这个社会!我回击社会就是利用跟宋娇容一样的败类,凶器就是我望子成龙的那条腰带。人们就会记得,我本应该成才成器、人中翘楚的儿子死得有多惨,多冤!”
“你这是想要遗臭万年啊!”游亦杨提高分贝,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暴揍一顿钱棠,“而且是带着你的儿子一起遗臭万年,你就是个变态!”
钱棠笑得更大声,“冷静,小侦探,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病情吧,明知道我只是幻象,你却把对钱棠的愤怒发泄到一个幻象身上,没能保持理智冷静,你的病情恐怕恶化了呢。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
游亦杨想也没想便抓起床头柜的手机朝着钱棠的方向丢过去,真的把他当成报复社会的钱棠。
当然,手机“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钱棠安然无恙,甚至没有躲闪。
“对了,你们最好还是找到宋招娣,她既然没有被炸死,很可能会成为杀手的目标,毕竟,杀手是我的杀手、我的继承,宋招娣是我的仇家。”
游亦杨更为恼怒,大叫道:“你这个老变态,魔鬼!”
钱棠消失了,游亦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病情恶化,怎么会真的把愤怒发泄到潜意识制造的幻象身上。
突然想到新买的手机,游亦杨跳起来去桌上找他刚刚一时激动不管不顾丢出去的手机。
“幸好,幸好我的手机够结实。”游亦杨抚摸着自己的新手机,松了一口气,又看到桌上的药瓶。
怪了,他没有忘记按时服药啊,难道是因为这案子性质恶劣,所以他才会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