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魂体打打闹闹。
倒是让阳城压抑的气氛松快许多,荆娘就像是以前在地煞十一一样,满目慈爱的看着百目邪道他们,又望着吞食血海瘟疫的陆冬,满是疼惜。
陆冬狂吸一口血海,停了下来,望着这座早已被血海以及瘟疫侵染的城市,到处破烂不堪,残垣断壁,腐蚀掉的骨骼散乱,到处弥散着刺鼻作呕的血腥味!
瘟疫的危害。
已经远远超出一般天灾。
与死亡勾连。
其实相对于瘟疫,其实诡异的死亡之力要更加诡异,只是由于九龙教主的死亡,让死亡之力又趋于平静。
陆冬抬头望天,呢喃自语,“这都是你们的谋划吗,九龙教主收集到的所有死亡都一并回归天道,想必对于你来说,是极好的,只不过被我阻拦,不知道你到底作何感想……”
陆冬的呢喃之语。
无人应答。
……
又是半月过去。
在陆冬不遗余力的吞食之下,阳城的血海终于全数落入陆冬腹中,血海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虽说瘟疫缠身令他肉身摇摇欲坠,可血海中的力量,则是持续提升陆冬的气血。
到此刻。
陆冬其实都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强。
应该,不弱于九阶吧?
天道之下,其实现在看来没有太大区别,仙人眼中,无非就是强大一些的蝼蚁罢了,此时陆冬才渐渐明白,大祭司跟九龙教主为何非要夺取天道,成仙的途径已经决定了只有这唯一一条路。
“看来想要找出魂体中真正隐藏的秘密,只有成仙这一条路可走,只是如何才能得到一条天道?”陆冬身穿被阳城烈日炙烤后血色永久烙印的血袍,不协调的举了举手臂,陷入沉思,“慈悲跟死亡都不行,还有什么天道能够夺取?”
原本陆冬想着将魂体提升到圆满之境便可以找出魂体中隐藏的秘辛,可在贪食魂体吞了海龙王之心,九龙教主以及瘟疫后,陆冬明白,魂体秘密,只有成为仙人才有机会弄清。
因此夺取天道。
成了他此时的目标。
“我要去那里夺取天道呢?”
“哈哈,徒儿你终于想要成仙了,要说夺取天道,那咱们就直接去京城啊,那里可是武人汇聚之地,想必九龙教主这种存在,肯定很多!”
百目邪道听到成仙字眼。
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喜悦激动。
一辈子的念头,在陆冬身上快要实现,任谁都会激动,更何况成了仙他就能脱离陆冬,成为仙界一员,想他百目,超脱俗胎,永生不死,才是道士毕生之所求!
求道!
天之大道!
陆冬双目坚毅,望向天空。
他前所未有的坚定。
身上的秘密当他掌握天道那一天,将会有个答案!
“唉?”百目邪道突然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颗颗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肉条撑在下巴上,挤的眼球像是一颗颗痘痘似的,泛起白眼,许久,终于想了起来,
“徒儿,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自残提升实力的手段,为何没用了!?”
陆冬猛然惊醒。
的确。
百目邪道不提醒,他还忘记了!
自打修炼了邪功后,他便自动遗忘了天命燃术,现在想来他的血肉都腐烂溃败无数轮回,可偏偏天命燃术就像是死寂一般,再无任何动静!
“我…不知道。”
陆冬跟四道魂体同时陷入沉思。
陆冬身上任何变故都关乎所有人,因此一些微小的细节以及遗忘的记忆跟变化,都必须格外注意,更何况天命燃术如此重要,可在魂体纠缠数次过后,却悄然消失了。
“难道是其中一道魂体掌握天命燃术的力量,但他现在不想要借给你力量,所以悄无声息的拿走了?”荆娘猜测道。
无鼻童子点头如捣蒜,“嗯嗯,这个可能性很大。”顿了顿,摸着并不存在的鼻子,若有所思,“要想知道,直接用了下不就知道了,或许血肉受到瘟疫腐蚀属于被动,天命燃术是要主动才行?”
陆冬微微颔首,毫不犹豫抽出血袍下的爆刀,猛地斩下,刺到手臂血肉,硬生生割下一层皮肉,却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瘟疫的痛苦。
已然让他感受不到痛楚。
更准确的讲,
是已经麻木,或者说…适应。
毫无反应。
“没用。”
长耳女人挑弄耳垂,突然有了另外一种角度,“或许,这自残功法的关键并不是自残燃烧血肉,而是你的痛苦,只有感受到痛苦,实力才会提升?现在你的身体早已适应任何疼痛,因此……并未发生效用?”
“有道理唉!”百目邪道颇为意外的瞅着长耳女人,没想到她嘴里会说出这样的结论,一时对其很是惊讶,有凝重几分,
“可徒儿现在肉身痛苦就不用想了,就这瘟疫缠身别说痛苦,就连死亡都没有,感受痛苦的几率太小。”
“那么就只剩下魂体痛苦。”
“不行!”荆娘厉声拒绝,苦口婆心劝诫道,“你现在根本用不着这份力量,凭靠现在的力量在大衡足以横行,为何非要用那让自己痛苦的功法啊!?”
“的确。”
陆冬收起爆刀,不在言语。
阳城之事已了。
陆冬身着血袍,身形摇晃着,颤颤巍巍的走出打开的巨大城门,走过城墙死死盯着他的卧虎卫众人,径直离开了阳城。
走之前,
留下一句话,
“阳城瘟疫已经解除,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纷纷大惊,但最近一直看着陆冬吃掉血海瘟疫,他们明白瘟疫真的消失不见了,而这,都是血袍人的功劳,只是吃了那么多血海瘟疫,他的身体……究竟能够支撑多久?
这是个未知数。
没人上前,只是默默注视陆冬远去。
没人知道他是谁,只有一个血袍人的名头留了下来,或许数年之后,这个名头会永远刻在阳城史料之中,亦或者……随着风飘散消亡,尘封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
半月之后。
陆冬迈步走在大衡的土地之上。
身形稍显平稳,血袍仍旧鲜红刺目,好像是没有任何尘土沾染,永远定格在了鲜血染红的那一刻,在这片土地上,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