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哦”地應了一聲,倒也沒客氣,順勢坐在了男孩身邊,一邊摩挲膝蓋,一邊琢磨男孩所說的“這樣跟人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叫做伏城吧。”男孩先開了口,聲音清朗幹脆。
“你知道我?”伏城挑了挑眉毛,有些吃驚。
“算是吧,畢竟經常聽他們提起。”男孩側過臉,朝球場那群打得熱火朝天的大叔們揚了揚下巴,“不過倒不都是什麽好話。”
伏城眼角抽了抽,心想兄弟你倒是耿直,我當然知道那幫人嘴裏吐不出什麽好東西,你非得說出來捅我一刀嗎?“啊,沒辦法,打得菜,總不能說都不讓人說咯。”他對男孩的話感到有些不快,可又挑不出什麽毛病,索性自己把話挑明了。
“那倒也是。”男孩聽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伏城胸口一悶,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朋友,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咱順坡下驢打個馬虎眼不好嗎?我都破罐子破摔了你就別上來再踩幾腳了啊!
好在男孩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看樣子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戳到了伏城的瘡疤。不知者無罪,總不能跟一個殘疾人計較吧,伏城這麽安慰著自己。“你好像很喜歡打野球。”男孩攥了攥輪椅把手,轉頭看著伏城的眼睛,“沒想過去打一打正規的比賽嗎,高校聯賽之類的。”
伏城覺得這家夥不去當排雷兵真的可惜了,怎麽能有人句句話都能踩到自己的痛點?“想是想過,不過現在還是待在野球場更好一些吧。”他馬馬虎虎地回答。
“為什麽?”男孩饒有興致地側了側身子,問道。
“練技術咯。”伏城聳了聳肩,“老實說就是因為打不了比賽,才天天頂著太陽來這兒練球啊。”
“你覺得有效果嗎?”男孩繼續追問。
“不知道。”伏城一仰頭,懶洋洋地仰靠在長椅上,“也許有一點吧,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