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季心雨的眼睛里有亮光一闪而过，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真的啊，最边上那个，那是逢坂大河吧，还有下边那个，应该是野良神里的毘沙门天……”江晓筱大概猜到了季心雨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抬手指认起玻璃柜里的手办。
季心雨微微愣神，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所以最近怎么了，上次在仙人掌就觉得你怪怪的，今天也是心事重重。”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停留，而是自然地将话题切回到正题上。
“其实，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感觉。”江晓筱突然答非所问地开口。
季心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慌张，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什么啊。”
江晓筱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心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季心雨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你对我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那么生动的笑，更没想过是从你的脸上看到。”江晓筱低头看着地毯的一角，嘴角微微翘起，“所以我一直都很困惑，那个对我露出笑脸的季心雨，和那个永远拒人千里的季心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想知道。”
“你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些了……”季心雨的笑容有些勉强。
“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终于明白了。
就在刚才那一刻，江晓筱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女孩身上那种浓郁的矛盾感究竟来自哪里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好奇。
“其实有秘密的人，不止你一个。”江晓筱抬起头，看着季心雨的眼睛，认真地开口。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的声响，窗外的云朵被夕阳染成粉色。两个女孩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明明谁都没有开口，却仿佛已经对话了无数次。
终于，季心雨拢起耳旁垂落的发丝，朝江晓筱笑了笑：“先说你的事吧，怎么还专门来找我呢。”
江晓筱点了点头：“可能稍微有点长，事情是这样的……”
季心雨坐在床沿，安静地听着江晓筱从最开始讲起，她没有发表评论，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蜷着腿，用手托着下巴，像是在听故事的小女孩。
“所以，大概就是这些。”不知过了多久，江晓筱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述。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觉得自己的轻松了很多，一直积压在胸口的阴郁好像也随着刚才的叙述倾泻了出来。
“所以你现在在出国和继续写作之间犹豫，对吧。”季心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江晓筱的意思。
“因为出国的事情我妈妈他们确实之前跟我提过，我当时也觉得不错，而且如果我要在新闻的路上走下去，这次交换对我将来的发展确实很有帮助。虽然现在我真的很想继续写下去，我知道这条路可能会很难走，但……”
“不想让自己后悔。”季心雨接上了江晓筱没有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