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把所有能用的时间都用上了，明明把能做到的训练全部都做了。
强烈的焦虑感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在伏城的胸腔里迅速地膨胀蔓延。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赶快扭转过来，没时间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到底是哪里？
伏城的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从集训开始的每一次训练在他的脑海中重现。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必须要找到那个妨碍自己的病灶，他必须变得更强，他必须要赢下将来的那场比赛。
伏城的耳旁逐渐响起了海潮般的嘈杂声响，他用力攥紧拳头，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可是越是刻意，耳旁的声响就越发尖锐喧嚣，仿佛有一台巨大的机器在他脑袋里运转轰鸣。
“伏城？”
绷紧的弦突然被切断，轰鸣声戛然而止。伏城回过神，原本烦躁的心情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但很快，另一种情绪开始占领他的大脑，他本来已经放缓的心跳重新开始加速。
“我就猜到你在这儿。”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伏城缓缓地转过头，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怎么回话。可等他看清楚对面女孩的模样时，本来已经打好的腹稿全都散到了九霄云外。
“干嘛啊。”江晓筱看到伏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自觉地低垂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没什么。”伏城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挠了挠头，把脸别了过去。
不怪伏城吃惊，只是面前的女孩子实在明媚得有些过分。
他知道江晓筱平常都是素面朝天，可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这个姑娘打扮之后会这么惊艳。
伏城不懂什么化妆，不知道什么是粉底和腮红，分不清眼线笔和眉笔，他甚至到现在都
不清楚卸妆水是洗脸前擦还是洗脸后擦。所以伏城不知道为什么女孩脸颊上有浅浅的绯色，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戴着那个玳瑁色的圆框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发梢会卷起好看的弧。
他只知道自己面前站着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
明明球馆里的光线那么暗淡，可在伏城的眼里江晓筱却明艳得像是夏夜里的月亮。于是他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江晓筱轻轻咳嗽一声，装作随意地开口：“球馆周一的早上不是不开门吗，你怎么来的。”
“哦，我这儿有钥匙，能开门，只是灯没法打开。”
江晓筱点了点头，把手背在身后，脚尖一踮一踮，没有再说话。伏城低着头掰着手指，明明指节痛得像是要断掉了，可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呐，要出去走走吗，难得下雪了。”
伏城抬起头，看到江晓筱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那个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次的大门，来到了球馆外。刚一出门，伏城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么冷啊外面。”
“都下雪了，你说呢。”江晓筱拿起放在门口的那把桃粉色雨伞，递给了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