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籃筐比標準的籃筐要矮,三分線和禁區線太模糊,容易對訓練造成幹擾。”餘安倒是很耐心地解釋道,“更重要的是,你需要把‘牆’給破壞掉。”
“牆?”
“籃球對抗考驗的不單單是技巧和身體,情緒和應變同樣重要,這就要考驗球員的心態。一旦心態出現了問題,很容易讓自己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餘安看著伏城的眼睛,“你現在處在一個微妙的階段,伏城,你困在一堵牆裏,一堵你自己為自己修築的牆。高強度的對抗要求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一旦局勢出現對你不利的變化,負麵的情緒就會像山洪一樣在牆後堆積,直到決堤的那一刻。如果真到那個時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我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我自己修築的牆嗎?”伏城喃喃地重複著,想到剛才從心頭湧出的近乎本能的抗拒,似乎有些明白餘安的意思了。
“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就這樣定了。今天下午你就先來這裏熟悉一下場地。明天開始正式訓練。”餘安再次攥了攥兩旁的把手,似乎在輪椅上久坐讓他很不舒服,“沒什麽事情你就先走吧。明天早上七點鍾,我在球場等你。別遲到。”
“你不走嗎?順路的話我可以幫你一把。”伏城伸出手示意自己可以幫忙。
“我還有一個要見的人。”餘安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主人送客時禮貌而刻意的笑,委婉地表達出“請快滾”的意思。
“好好,我走就是了。明早七點是吧,明白。”伏城心領神會,伸手想要拍拍餘安的肩膀,又覺得有些不太合適,於是握拳衝餘安揮了揮,算是告別,接著轉身離開。
餘安看著伏城的背影,眼睛裏似乎無端升起了一層霧氣,眼神變得捉摸不定。
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孩似乎心情不錯,他雙手插在褲兜,走路時不由自主地晃動著肩膀,步子邁得輕快,頭頂漏下的陽光打在他身上,連腳下的影子似乎都在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