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立儲一事塵埃落定,臨安城激**的風潮徹底平息,此時的臨安城就是一個巨大的工地,無數運送木料、磚瓦、沙石的大車在城內進進出出。
“看這烏煙瘴氣地,怕是好幾個月都不得消停,還是湖畔清淨,你我兄弟自在說說話兒!”
陽春三月,西湖邊遊人如織,士子青衫薄,佳人俏顏暖。不管曾經的風潮有多麽恐怖,日子還是要美美地過下去。
獨獨“湖畔”留了幾分清淨,許多臨安百姓都在傳說“湖畔”夜裏能聽到鬼哭的聲音,還有大刀砍斷脖子的“哢嚓”聲,鮮血流出腔子的“汩汩”聲,“湖畔”的血跡雖然已經清洗幹淨,空氣裏仍然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大概也隻有李南風這樣的混不吝才不講究這些。
吳揚和李南風都沒有穿官服,吳揚是一身天青色的常服,腰上配著玉。頭發用碧色的簪子挽了一個發髻,手中隨意折了一根柳枝,打眼看去跟臨安城中的二世祖,紈絝子一般無二,誰也想不到這就是日常不苟言笑的皇城司提點吳揚吳大人。
李南風是一身石青色的暗花錦袍,同色的腰帶上綴著幾顆寶石,玉佩、鼻煙壺、荷包……掛了好幾樣。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軟腳纀頭,帽翅也是石青色的,襯得他玉麵朱唇,顧盼生情。
他們二人一個英姿勃勃,一個溫潤可親,騎著高頭大馬過來,一路上引得無數小娘子側目。
仆役在“湖畔”設上小幾,鋪上錦氈,二人對座臨風把酒,李南風顧影自憐地歎道:“可憐了哥哥這副好皮囊,若不是家中河東獅太惡太凶,哥哥定要多娶幾房美妾!哎,天妒紅顏啊!”
李南風這人一向口花花沒個正行,吳揚早已習慣。
二人對麵就是西湖,此時的西湖淤塞嚴重,湖麵除了狹長的小舟幾乎不能行船。
經過一個冬天的醞釀,埋在淤泥裏的藕節發出了新葉,有的還伴隨著小小的花苞,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