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燃认输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此时的分身状态,不可能打得赢身为两院四子的雪小弦等人。
即使他手里此时的这把魔改倚天,已然算是宝具了。
“你可以走了,两院这次放过你的无礼,但不会有下一次。”
雪小弦自然认不出眼前的姬伯考,此时体内的控制意识,是曾经他在路丘城遇见的那位说书人,他盯着张燃看了很久以后,如此说道。
此时的东华门内外,看这出热闹的人很多,除了有来此报名的其他年轻人以外,还有大量来自朝堂,来自其他诸国使节,或者说是密谍的目光。
为了两院的整体形象,雪小弦不像树立两院咄咄逼人的那种气质,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大宋内外,萌生了很多对于两院以及夫子等人的抨击。
“我说过了,我是来报名的,没报完名,我不会走。”
重新拾起自己丢掉的魔改倚天,将剑刃重新归鞘以后,张燃依旧不打算离开。
“呵~何必呢,你年龄超了。”
雪小弦再次回头,他看了看张燃,嘲讽道。
“我没有超,我只是长得比较苍孙一点儿罢了。”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超?”
雪小弦此时的语气更加不善了。
“那你怎么证明我年龄超了?按这世间的规矩,不应该是谁怀疑谁举证吗?你凭什么说我年纪超了?就因为我看着老?”
“那你边上的这位,他一下子人又老了一些,难道他的真实年龄和他此时的外表也一样?”
此时的张燃,虽然体内没有本体的那些修为和力量,只是个普通人,但老道的经验意识,还是让张燃找到了刚才袭击他的这位剑道修者的问题。
时光回溯的这种禁断招式,张燃本体不要会太多,他太懂得某些招式所带来的代价和副作用了。现在很明显,刚才袭击他的这位剑修,就是因为付出了代价,才导致他的外表苍老。
而这,便给了张燃将雪小弦话堵死的借口。
“你真的想要我举证,那我举证给你看!”
此时内心已经动怒的雪小弦,为了两院的整体形象,还是忍住了不出手,他在周边的围观人群的目光里,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透明水晶,递到了张燃的跟前。
“这是一块测试人骨龄的特殊水晶,算是我两院的宝具之一,你将手按在上面,你实际的骨龄便会在水晶上显示数字。骨龄最能证明一个人的年龄了,谁都做不了假。”
雪小弦还是年轻,他还是处于一种要说服所有人的想法里。
“呵,你都说了这块水晶是你们两院的宝具,谁知道你会不会暗地里操控它来改变显示的结果?不过这次我相信你们两院一次,测测就测测。”
张燃的嘴,损起人来特别的讨人嫌,但他还是将自己的右手掌,按在了水晶之上。
“你!”
雪小弦自然被张燃的这话更加的气炸了,但他看到张燃还是主动递过来了手,只能继续忍耐。
而这颗水晶显示的结果,却让雪小弦的双眸,意外的一大。
因为水晶显示的结果显示,此时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的骨龄结果,竟然不足一岁!
怎么可能!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说有个四十,但至少也有个三十七八的样子了,但为什么学院的这颗测试水晶,会显示不足一岁的结果?!
难道这个水晶宝具出问题了?
但这基本不可能啊,这块水晶宝具,两院里使用了不下几百年,每次结果都是准确无疑的。
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真的是不足半岁的特殊生命?
雪小弦在意外之余,重新看向张燃的眼睛里,充斥了某种怀疑的理论。
“切,大伙儿看看,这就是两院测试的结果!这块水晶,告诉大家,我这个人,竟然不足一岁,你们说我可能吗?”
“我只是长得看着像个中年人,但其实我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两院这边弄虚作假,为了阻止我参加他们的招新考试,各种找理由推脱,你们说他们两院是不是在这次招新里面设置了黑幕?!”
开玩笑,此时的这具分身,是在培育舱里催熟出来的产物,它从无到有,不过短短的时间,所以骨龄水晶测验的结果当然是正确的。
不过这个原因,张燃自然不会揭破,他反而可以对外宣称,两院的测试水晶有问题,有内幕,这能让两院方面陷入难题。
而这个难题,再通过自己言语上的胡搅蛮缠,会让外界,尤其是围观的大众,认为两院方面真的在设置报名障碍,为后续招新的内幕做准备。
“对!两院方面是需要给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能人为设置障碍!”
“什么破烂水晶!还什么宝具呢!垃圾!哄骗人的玩意儿!现在当众操作出错,出丑了吧?!”
各种的质疑,各种的嘲讽,在张燃言语的挑拨下,如海啸般出现,可以想象,在这群围观的吃瓜群众里,隐藏了多少神侯府的密谍,他们正借机继续传播对两院形象不好的舆论。
“你!”
雪小弦知道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打算亲自动手发飙了,但这个时候,心思细腻的端木奈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冷静。
而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着事态发展,从未开口的李帅西,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了。
“先生,这次报名,算你通过了吧。两天以后,请准时来两院参加入门测试。”
“什么叫算,我本来就应该通过!那么两天后,两院见!”
张燃刻意的丢下一句狠话,就此离开,现在有了两院四子其中一人的背书,他的报名算是顺利完成了。
现在该离开了,因为再不走,没准端木奈拉着的雪小弦真的要对他动手了。
“大伙都散了吧,报名的子弟还有很多,得抓紧时间,不要耽误了。”
见张燃扭头离开了,李帅西便继续主持接下来的招新报名工作,将这个突发的插曲,尽快的消弭下去。
而雪小弦,则气呼呼地被端木奈何樱空叶架走了,他这个性格,平常虽然沉稳的一比,但被人勾起心火以后,就会像炸弹一样的暴躁。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燃也没有将意识切回本体,这两天他还是依旧这个分身前几天本来意志的想法,继续在赌坊里厮混。
因为张燃知道,只要是报完了两院招新名的人,都会被各方势力盯上,尤其是两院的人盯上,开始提前调查对方的真实背景。
尤其是像他这个,在报名场合和两院的正式门人大打出手,甚至削掉了其中一人手腕的狠毒角色。
所以不改变他原本出现在平京城后的各种行为逻辑,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至于来平京城以前,那些由姬轩辕设定的虚假过往,张燃想象,在这中洲的地表上没有谁能确定这些过往的真假。
因为古西岐国已灭,这个国度的皇族,在灭国之战时基本都被屠没,所以幸存的小鱼两三只根本难以找到,根本无法找人出来,证明姬伯考身份的真假了。
....
两天后,大批的年轻子弟,云集在了平京城东郊的景山。
而景山,便是两院的所在。这座山峦高度适中,地势平缓,非常适合居住和求学。
景山的山脚到半山区域,便是两院里的男院半山书院的所在,而半山至山顶区域,便是女院惠贞书院的所在。
不过这次招新的测试,不管男女两院的报名者,皆被安排在了男院半山书院的校舍内进行。
毕竟女院讲究隐私,一般不会让外人,甚至是男性踏入。
报名的年轻男女们聚集的场地是一处宏大的,位于景山山脚广场,这处广场,也是半山书院的院门所在。广场的入口处,一座宏大的石制牌楼处,铭刻着半山书院这四个大字。
“现在人齐了吧?”
雪小弦作为本次两院招新的主理人,看向了他的副手李帅西,问道。
这届的两院招新,男院夫子颜回、院长孔无己;女院冷若愚、仓木无距这四巨头,就不参与了,他们全权把这次招新交给了雪小弦这四个嫡传弟子。
这也算是一种对外的昭告,以后的两院,平常事务,将由这两院四子四位年轻人来主持。老怪物们,平常将不再主理两院内的事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雪小弦他们匆忙从路丘城赶回平京的最大一个原因。
“顺利通过资格审核的报名者九百六十一人,现已全部在广场里了。”
李帅西笑了笑,便回答道。
“好,那就让他们宣布招新开始。”
“明白。”
李帅西再次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看向了剑夕,剑夕算是李帅西这一系的亲信,也就是院长孔无己一脉的弟子,他在今天的招新测试里,担任考官和主持人的角色。
剑夕看见了李帅西的目光以后,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他离开了此时书院的大殿,来到了广场前,利用某种秘术,将声音变得无比的洪亮:“安静!招新考试即将开始!”
“请大家认真倾听两院招新考试规则,如果没有听清楚,从而被淘汰,后果自负。”
剑夕的声音很洪亮但也很冷漠,充斥着正经和严肃。
“本次两院招新考试,规则很简单,科目就只有一项,那就是登天梯。”
随着剑夕登天梯话语刚落地,这处巨大的广场中央,便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烟花。
烟花随即升空爆炸,但它爆炸的方式,不是变成常见的礼花模样,而是火焰火花呈现出了一个梯子的形象,不停地往虚空延伸,而且火焰火花消散以后,原来留下的焰火尾迹,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看似牢固,但完全悬空的梯子。
梯子宽度不大,只适合一个人攀爬。
“登天梯的规则很简单,我们两院不考别得,就比谁能爬得最高。”
“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在爬梯子的时候,你前面的人会堵住你向上的道路,这把梯子看似只有一个,但实际上有无数把,你们都会在独立的梯子上进行攀爬。”
“两院只会最终录取攀爬高度在前三百名的学生,不限男女数量。现在规则讲解完毕,你们可以开始了。”
剑夕只把规则说了一遍,也不对规则说完进行具体的解释。随后他便宣布两院招新开始。
张燃自然在人群之中,他看着由巨大烟火所化的通天梯,突然笑了。
因为他已经懂了这个招新考试,没有规则说得那么简单。
而且他懂得了两院为什么设置这么一个古怪考试的目的。原来,两院考的内容是勇气、耐心以及领悟力。
张燃不着急攀爬,他看着这几百个年轻的孩子,蜂拥着跑向了这通天的狭窄天梯,看着他们开始攀爬,也看着他们一个个在爬上梯子的第一时间,便消失在了其余人的视野里。
“这算是进入了一个独立的副本空间了是吧?”
张燃自然知道两院的设计是为何。这种独立的副本空间的设置,会让所有参与招新的学生,没有了对比物。
这样任何一个参与者,都无法确切的知道他的那些竞争者,会爬得多高,当他们触碰梯子的第一时间,他的视野里就剩下他一人,他能做的,要不就是从梯子下来,放弃考试,重新回归广场,要不就是独自一人,开始攀爬。
这种不知道对手竞争进度的考试,才是最困难的考试。
而且有了独立副本空间的设置,即使有考生在攀爬过程中不幸跌落,两院方面也做好了充足的接应手段,从而保证考生们的人生安全。两院可以安排专人点对点地跟着每个考生的进度,从而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最后,等着广场内的考试基本都消失的差不多了,张燃也走了过去,开始触碰通天梯。
当他触摸到梯子的第一刻,张燃便发现在他的视野里,真的如同他预料的那样,此时除了自己以外,就剩下这梯子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