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良人

第59章 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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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金宝派出去寻找大夫的几名不良人此时迟迟未归。

眼见着陈铎和刘金宝各自扶着一名伤员,牛三立刻迎了上来:“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我们遇到了那个杀害不良人的真凶,并与他发生了冲突,只是此人修为强劲,单凭我手下这几人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被对方重伤!”

“那赶快把他们抬进来吧,我家中还有些药品,看看能否应急!”

牛三将众人迎入客店,并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干净,整洁的房屋。

被战马踢了一脚的李鸣现在已经恢复清醒。

只是刚才那一脚已经伤及了他的脏腑,他每次开口都会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至于司徒镇,他的伤势看似要轻于李鸣,实则体内的真气却是繁杂混乱,并不断冲击他的经脉。

陈铎一边为司徒镇输入真气续命,一边还要替他疏散淤积在体内各处的真气,好让这些真气不会冲破他的脉络,对他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牛三在家中翻箱倒柜,这才找出了几包已不知是何时的金疮药。

只是这金疮药只能外用,不能内服,所以他只能将那已经发黑的药粉全都敷在了李鸣的胸口。

李鸣之前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那战马一脚。

这一脚不仅使得他胸骨骨折,还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海碗大小的马蹄印。

看着那硕大的马蹄印记,牛三开口询问道:“大人,这就是那凶手的坐骑留下的印记?”

陈铎点了点头:“没错,那凶手座下的战马身高足有一丈,只是一脚便将我手下踹的重伤垂死。”

想到牛三开设的这家店铺常年要与马打交道,于是陈铎便对其开口问道:“牛三,你在此经营店铺多年,可曾见过体型如此硕大的马匹?”

牛三闻言摇头道:“小人自幼便随父亲在此处开设店铺,要说马匹倒也见过不少。”

“可如大人所说这般,体态如此硕大的马匹,小人倒是不曾见过!”

闻听此言,陈铎不免有些失望。

他今晚本想设下天罗地网,将这凶手绳之以法。

却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未能将凶手制服,反而还连累了自己手下两员战将重伤。

而他不仅没能看到那凶手阵容,甚至连那凶手座下的马匹都不知道是何种类。

只是那战马体积如此健硕,想来应该不是凡马。

在等待大夫的这段时间里,陈铎一直回忆着那战马的体态和装扮。

那无头将军身上穿着一套刀枪不入的铁甲,哪怕是他的龙虎唐刀都无法破开铁甲的防御。

无头将军马术精湛,可是步战却是他的短板。

想到两人在地下交锋的时候,那无头将军的反应速度明显变慢了不少。

如此便可以说明那无头将军身上的铁甲应该是极为沉重。

除去那无头将军身上的铠甲之外,那战马身上还套着一套铁甲。

这样虽然可以增加战马的防御性能,但是却牺牲了战马的速度,同时也给战马增添了极大负担。

寻常马匹觉不足以承担这几百斤重的两套铁甲,所以那无头将军**的战马应该是某种特殊品种。

陇右与突厥,吐蕃相邻。

而与之相邻的这两个国家又都是优秀战马的发源地。

想来这匹雄骏,健硕的战马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两个国家。

而那无头将军精湛的马术也让陈铎想起了与大唐相邻并势在为敌的这两个国家。

如果这无头将军真的是这两个国家派来渗透大唐边境的,那此事一经查清,便必将在陇右掀起血雨腥风。

陈铎胡思乱想,根本没注意到牛三偷偷离开了这间房屋。

不多时后,被刘金宝派出寻找大夫的几名不良人也都相继返回。

城中医馆此时都已闭门歇业。

哪怕是不良人相邀,那些大夫也都不曾露面。

最终赵世豪被逼无奈,强行踹开了一间医馆的大门,并将里面坐诊的大夫掳了出来。

这大夫被赵世豪五花大绑,直接背到了这处客店。

看着衣冠不整,鬓发蓬松的年轻大夫。

陈铎顿时眉头紧蹙:“赵世豪,你怎么回事?”

听到陈铎的责问,赵世豪连忙跪倒在地:“卑职担心司徒和李鸣会有危险,被迫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位大夫掳至此处,还请将军责罚!”

闻听此言,陈铎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拿他们两个做幌,本将军就罚不得你吗?”

“来人!”

“在!”

“将赵世豪拖到院中,杖责四十,此后再有滋扰百姓者,杀无赦!”

陈铎一声令下,便有人将赵世豪拖到了院中。

随着木棍抽打的声音响起,赵世豪的痛哼声也都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这年轻大夫虽然不满于被人强掳至此,可看着躺在**的两名病人,他却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他先是伸手摸了一下司徒镇的脉搏,随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这年轻大夫转头对陈铎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此人究竟是缘何受伤?”

“我们之前上街逮捕杀害不良人的凶手,谁知半路遭遇偷袭,他被那人**的战马踩了一脚,这才留下了内伤。”

这大夫闻言摇头说道:“他这哪里是内伤这么简单,他的体内经脉都已经被那马匹一脚震断,若不是他内息雄厚,再加上有你用内力作为支撑,恐怕他早就重伤而亡了!”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刘金宝跨步上前,慌忙问道:“大夫,我这兄弟可还有救?”

青年随手摘下腰包,并将其摊开在了桌上。

随着腰包摊开,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人生死全由天定,不过你们既然找到了我,那我定会尽力而为。”

“我年纪虽轻,但却曾随一位高手学习了整整十年的针灸之数,我先用针灸接续他的周身经脉,至于他能否存活下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青年说着,率先抽出一枚银针刺在了司徒镇的心脏处。

司徒镇虽然已经昏迷不醒,可这一针刺下去的时候,司徒镇却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刘金宝担心他会有危险,于是便连忙呵斥道:“你说他全身经脉都被震断了,那你为何要用针扎他的心脏?你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我现在是在接续他的心脉,稳定他的伤势,他体内最重的伤势就是他已经断裂的心脉,心脉若不接续,其他各处脉络也都无法复原,你们在此频频聒噪,会影响我行医治病,你们现在全都出去……”

面对刘金宝的呵斥,这青年不仅丝毫不惧,而且还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刘金宝虽然不太放心,可最终还是被陈铎强行带出了房间。

此时赵世豪的四十大板已经被打完。

赵世豪趴在院中的磨盘上,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

眼见着陈铎从屋中走出,赵世豪抬头看向了他:“将军,他们两个没事吧?”

陈铎摇头道:“他们倒是没事,就是我有些对不起你!”

“将军千万别这么说,滋扰百姓的口子的确不能开,否则日后您又要如何管理不良人?您今天这四十大板打的好啊,不仅能安抚那位大夫的情绪,同时也能给其他兄弟做出一番警醒!”

陈铎之所以要将他们十人带离长安,不仅是因为他曾与他们出生入死,同时也是因为他们这份格局。

这四十大板如果打在别人身上,那他们不仅不能理解,甚至还可能会因此怀恨于心。

可是打在这群人的身上,陈铎却自信他们不会怀恨在心,更不会做出什么忤逆之举。

可即便如此,陈铎却仍感觉十分愧疚。

今天这件事情,赵世豪做的没有半点错误。

如果换成是他,在人命关天的情况下,恐怕他也会这么做。

只是做归做,陈铎也不能不罚。

就像赵世豪所说的那样,这个口子一旦打开,那他日后将很难管束不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