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小伙计可能是得了疯狗病，原本守在他身边的那些姑娘顿时全都退到了一旁。
就连胆量极大的老鸨子，此时也不免朝后退了几步，同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恐的神情。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疯狗病一旦爆发，得者七日之内必死。
而且此并不仅会累及死者，就连那些被死者所伤之人，之后也都可能会被感染。
而听说这小伙计很可能是感染了狂犬病的时候，刘金宝也不禁脸色一变。
“将军，我用不用自行隔离？”
身为不良人，刘金宝的觉悟自然是要高于身边的这些青楼女子。
不过在听到他的问话时，陈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急着隔离，我现在也只是推断而已，我看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所以现在还不能认定他是感染了疯狗病，一切都等李大夫来到之后再说！”
片刻过后，李怀仁匆匆赶来。
而与他一同赶到的还有接到通知的陆兆谦和其余几十名旗官。
陆兆谦等人的官职虽然不高，可却是城中不良人的直系管理者。
他们赶到之后，原本分散在城中的不良人也都纷纷聚集到了此处。
这样一来，这城中街上聚集的不良人就要比商户和百姓还要多了。
眼见着门外的人越聚越多，陈铎立刻下令，他们疏散不良人，随后又将李怀仁给请了进来。
李怀仁来之前便已经听到了那几名不良人对此处情况的转述。
不过他也并未接触过狂犬病患者，不知道狂犬病患者发病时的征兆究竟如何，他这次来到此处主要是为了给对方进行一番检查，同时也想尽快解除这万花楼的管制。
此处身处闹市，而这万花楼又是城内客流量最大的一处公共场所。
若是这里一直封闭，那必将会对城内百姓造成恐慌。
无头将军的事情才刚被翻过。
若是因为此事再引起恐慌，那到时必然会吸引朝廷的注意。
等到那时，不仅陈铎不好交差。
就连他这个皇室遗孤都有可能会败露身份！
李怀仁来到已经昏迷的小伙计的面前。
这小伙子虽然已经被打晕，可是身体的抽搐幅度却是越来越大。
再加上他咬牙切齿，口流涎水，一副随时都可能会暴起伤人的模样。
为了自己和身边众人的安全考虑，李怀仁当即命守在周围的不良人将这小伙计捆绑起来，这样也方便他进行下一步检查。
等将这小伙计捆绑好了之后，李怀仁便如陈卓之前那样，先是检查了这小伙子的脉搏，随后又感受了对方的心跳。
在感受到了二者的差异之后，李怀仁转头对陈铎说道：“陈将军，此人应该不是得了疯狗病！”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而这其中最高兴的自然就当属之前被这小伙计咬伤的刘金宝了。
“嗯？李大夫何以见得？”
“您看，此人瞳孔扩散，口流涎水，身体抽搐，这3点虽然很像是疯狗并发病时的征兆，不过还有两点是他不具备的，那就是他不怕风，水。”
“我在来之前已经听他们说过了，这人是在门口发病，并差点将你咬伤的对吧？”
“没错，的确如此！”
“疯狗病一旦发作，那便会出现畏光，怕风，怕水等症状，您看今天烈日当空，外面微风习习。”
“他如果真的是疯狗病发作，那他刚才发病时首先要做的绝不是攻击您，而是应该率先逃回店内，躲避阳光和风吹。”
“现在您将他绑在此处，可是他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反应，这便足以说明此人并不是疯狗病发作，他之所以会出现此番症状，很可能是另有原因！”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这小伙计突然再次苏醒。
站在他身边的陈铎和李怀仁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得了嘎嘣一声脆响。
等两人转头去看时才发现这小伙子竟然生生扯断了一条桌腿，并伸手直朝着站在他身旁的李怀仁抓来。
对方现在已经苏醒，可是状态却比之前还要骇人。
他的双眼此时已经变成一片血红，同时咬牙切齿，牙龈**在外。
他现在的状态不像是一个活人，反倒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见他要对李怀仁发动攻击，陈铎立刻将李怀仁推到一旁。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有躲避的机会了。
这小伙计伸手抓住了陈铎的手臂，并用力将其扯到了自己面前。
此人看似身体瘦弱，可发病时却力大无穷。
陈铎虽然功力深厚，但却不敢用自己那深达小天位的内力对付对方。
他怕自己一旦动用内力，就会将对方活生生的震死。
只是仅凭肉体周旋，他又不是这已经发病的小伙计的对手。
只是顷刻之间，他便已经被拉到了那小伙计的面前。
就在众人以为这小伙计是要对陈铎不利的时候，对方突然脸色一白，紧接着竟对陈铎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鲜血喷了陈铎一头一脸，就连他身上的那套官服也已经被雪染红。
这小伙计喷出了一口鲜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紧接着便再次轰然躺倒在了桌上。
这一切说来繁复，实际上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
就连一直守在陈铎身边的刘金宝，刚才都没能反应过来。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小伙计便已经命丧黄泉，只留下陈铎一人，沾染着满脸鲜血，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倒不是被这面前的场景给吓到了，而是觉得刚才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有些太过突然。
直到刘金宝等人叫嚷起来，并让老鸨子去接水给陈铎洗脸，陈铎这才反应过来。
陈铎随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渍，随后转头对乱成一团的不良人们吼道：“你看看你们，出了这点小事便被吓成这副样子，这成何体统？”
经陈铎这一声呵斥，在场的不良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将他们带到楼上单独看押，不经我的允许，不准让她们踏出房门半步。”
“金宝，你去给我打盆清水过来，我要洗洗手！”
陈铎将在场众人全部支走，转头又对身边的李怀仁问道：“李大夫，你看出什么了吗？”
李怀仁低声说道：“此人之病，并非出于胸腹，也非处于颅脑，而是病发于心脉！”
“刚才他发病的时候，我曾经摸过他的脉搏和心跳，他的脉搏快的异乎寻常，可是他的心跳却是十分缓慢，这说明他那时正处于全身缺血的状态。”
“只是如此一来，这便会给他的心脏造成极大的压力，这就导致了他在昏迷的时候身体一直抽搐！”
“他刚刚苏醒便掰断了一条桌子腿，这说明他在苏醒的瞬间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而他之所以要将你拽到面前，并不是要对你发动攻击，而是希望你能再次出手打晕他。”
“只是这次还没等到你会意他的心脏便先被血液冲爆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在临死之前突然呕血的原因！”
陈铎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发现上面沾染的血渍的确是鲜红一片，这说明这小伙计刚才呕出的全都是动脉血。
“这个病症该不会传染吧？”
陈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此病可能会演化为瘟疫，并在全城传播。
陇右所在较为荒僻，不像长安那样是全国首府，神医，灵药随处可见。
相较于长安而言，陇右的医疗水平有着极大的欠缺。
如果真的在这里爆发瘟疫，那等待当地百姓的必将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听到陈铎的讯问，李怀仁摇头说道：“我虽然不确定此病的发病原因，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病症应该不存在传染的能力，稍后我要对着尸体进行解剖查验，确定一下发病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