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溶洞内找到谢静,心中又惊又喜。
喜的是,她并没有遇害,还好好地活着。惊的是,她居然对我说,黄勇民变成了黑毛怪。
就在我发愣之时,谢静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脸色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见状忙转身看去,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在自己的身后,竟然无声无息地站着一只黑毛怪物,那怪物一双血红的眼眸正盯着我,满是怨恨和恶毒之色。
黑毛怪!
我心中虽然震惊,但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抬手便要扣动扳机。
“别开枪……他还活着!”
就在我即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身旁的谢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我的枪按下。
这么一耽搁,黑毛怪已经超我们扑过来。
“吼!”
从黑毛怪的喉咙内传出怪异的吼叫声,那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电筒光束下,依稀可辨那张黑毛覆盖下的面孔,便是黄勇民。
幸亏黑毛怪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我发现它的腿受伤了,应该是谢静之前开枪将其打伤的。
我将谢静推开,抬腿用尽全身力气朝扑过来的黑毛怪踹去。
这一脚正踹中它的胸膛。
黑毛怪被我踹得倒退三四米,而我自己也在一踹之下仰面摔倒。
倒地之后,谢静立马过来扶我。
“赶紧走!”
我闻言挣扎从地上爬起,和谢静相互搀扶慌乱逃离。
慌乱中分不清楚方向,等我们回过神时,发现是往溶洞深处逃,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我突然一脚踩空,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急速下坠。
几乎是瞬间,就扎入了水中。
谢静和我一起下水,两人都熟悉水性,下水之后,我们立即浮出水面。
打开头灯扫视四周时,发现我们身在一处深潭之中,旁边是石崖,石崖上三四米高的地方有个出口,我们刚才正是从那个出口掉下来的。
我和谢静仰面划水,朝着某一个方向而去。因为受伤,这种姿势游水可以减轻体力的消耗。
但谢静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没过了一会便支撑不住。
没有办法,我只得憋气沉入水中托起她的身体。幸好,深潭不大,没过多久,我们便游到了岸边。
将谢静拖上岸时,她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
刚才她喝了不少水,我伸手在她肚子上按了两下,后者吐出几口水之后,缓缓苏醒过来。
“好了……没事了。”我打着冷颤,安慰谢静道。
“嗯……你又救了我一次。”谢静脸上露出苦笑,虚弱说道。
“说什么救不救的……实在是太见外了。”
我摇了摇头,查看谢静身体上的伤势。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碎,电筒光下,只见她衣服内的肉体出现了许多抓痕,抓痕有深有浅,看着非常恐怖。
背包已经遗失,我伸手将她破碎的衣服撕烂成布条,替其包扎伤口。随后又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我脱衣服给她,并不是为了保暖,而是用来遮体的。
将谢静从沙滩地上扶坐起来,我叹气道:“真是祸不单行,没想到黄勇民居然变成了黑毛怪。”
谢静断断续续说,刚开始时她就觉得黄勇民很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看不出来。
我心中不明白,与我们相处的时候,黄勇民明明就正常得很,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黑毛怪呢?
且,刚才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谢静虚弱地说,其实黄勇民还活着,只是失去了理智。她怀疑黄勇民躺在黑棺里面的时候,身体就发生了变故,之后又被黑毛怪所伤。
最重要的是,他被胖子敲晕后,躺在那片石林内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们发现他时,他明明就是站着的,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站着?况且,我们从那里经过时并没有看到他,但下一刻他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谢静推测,黄勇民在昏迷的时候,极有可能是被某种东西操控了身体,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什么东西操控了他的身体呢?
我和谢静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种诡异的铁线虫,或许在他昏迷的时候,有铁线虫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因为在那里,我们曾经遇到过一条蜥蜴,蜥蜴体内全都是那种铁线虫。
谢静说,黄勇民在和我们相处的时候可能是清醒着的,后来爬上巨石之后,他体内的尸毒发作,又被铁线虫操控,故而才发起狂来。
当时在巨石上,谢静被黄勇民拽落了水中。
后来黄勇民又将她拖进了溶洞里面,其实在那个时候黄勇民完全可以害死谢静,但他并没有。
谢静对我说,黄勇民在挣扎,他很痛苦!
正因为如此,她刚才.才会阻止我开枪。
想不到谢静表面清冷,内心却是这么重感情,当然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未婚夫有关吧。
我本还想说几句话安慰谢静,毕竟那个人是她的未婚夫。
但谢静在提起黄勇民的时候,表情除了苍白之外,没有任何变化。我这才想起,这个女人与众不同,她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现在怎么办?黄勇民变成黑毛怪发狂,我们要不要救他?”我征求谢静的意见。
“救不了!”
谢静摇头道:“被寄生虫钻进脑子里面,且尸毒发作,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丧失理智。”
谢静很冷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皱眉道:“或许刚才我不应该阻止你,他那个样子太痛苦了,我们应该杀了他让他解脱。”
我闻言暗暗心惊,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居然说出这种话。要知道黄勇民可是她的未婚夫啊,且还是同事呢。即便没有感情,那也不用如此决绝无情吧?
不过仔细想想,谢静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黄勇民刚才那个样子明明已经没有救了,与其让他受尽折磨痛苦而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给他一颗子弹。
这并不是绝情,而是无可奈何。
就犹如寿命走到尽头的老人,虽然不想死,有千般不舍,但最终还是得投入死神的怀抱。
更何况,我们若是不将黄勇民杀死,等他完全失去理智,到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就遭殃了。
不过说到底,谢静还是心软,她刚才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