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對這個少年印象很深。
他還記得,少年渾身都是傷口,鮮血淋漓,尤其是手掌和腳掌,磨得血肉模糊,筋膜損斷,幾乎都要露出白骨了。
但少年臉上幾乎沒有痛苦的神色,眼神疲憊卻十分堅毅。
經過神農氣的修補,少年的傷勢愈合,確認獲救後,神情一鬆,反而暈了過去。
很不錯的孩子,現在在打什麽架?
聽到白皓的詢問,早就搞清原委的奇連忙回答說:
“這兩個打架的,個高那個是秦,父親是狩獵隊的,瘦的,叫笠,前天剛來的。笠有個妹妹,在跑著玩的時候,被秦撞倒了,笠看見了,就直接和秦打起來了。”
一聽是小事,白皓沒太在意,看看場上情景,笑了,“秦比笠高這麽多,也壯,怎麽反被笠按在地上了?”
奇也笑了,“這個叫笠的少年,韌性很足,本來是吃虧的,硬挺了一會兒,越打越猛,秦擋不住了,這才翻盤了。”
“秦,我們幫你!”
圍觀的孩子們大都是燧炎部的,看秦落入下風了,義憤填膺,都想上去幫忙,一時也沒看到白皓來了。
“不用!我自己……能行!”
秦被按在地上,臉色漲紅,製止了躍躍欲上的夥伴,奮力掙紮。
彈腿。
翻身。
揮拳打。
用頭頂。
秦像一條剛出水的滑溜的魚,不停翻滾。
但情況依然沒有改變,笠,仍然坐在他身上,死死按著他的身子。
常常挨餓,笠的身體單薄,胳膊纖瘦幹燥,像沙漠中風幹的樹枝,臉頰凹陷,透著古怪的殷紅,頭發枯黃,和野草一樣。
但就是這樣一個少年,贏到最後。
“你要向我妹妹道歉。”
笠的聲音很冷酷,甚至冷酷得過於刻意。
他從秦的身上離開,站了起來。
秦坐起身體,大口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又沒錯,憑什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