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時,大大小小的冤魂悉數朝眾人撲了過來,麵對這些無辜的麵孔,幾人想打不敢打,想逃逃不掉。
流風一手用劍格住一個破肚鬼,一手按住駝背老頭的駝鋒,大腿上還掛著個嬰兒小鬼,叫苦不跌。
司棋已經褪去了眼中的玄光,手上的勾魂索也已經消失,看來請陰神也是有時間限製的。
流風大叫道:“這可怎麽辦啊,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正在這時,阿費突然站了出來,他一手拖起浮光針,指間從浮光針上憑空撚出一道紅線來,這紅線極其眼熟,正是縫屍匠劉義用來操控光頭英發屍體的法線。
阿費口中念道:“一襲紅川過,浮光索魂急!”
阿費手中的那浮光針順勢飛出,帶著耀眼的紅色絲尾疾速飛向冤魂群,飛針如影,在冤魂的身體之間來回穿梭,紅色線絲無限延展纏繞,形成了一道牽絲囚陣。
展眼,浮光針又回到了阿費的手上,場上的那些冤魂,則全然成了阿費手中的傀儡。
這些被汙染的冤魂相比起惡靈來說,弱了很多,根本無法突破這些紅線的牽製,如此,冤魂們被禁錮在原地,也不置於會被這一道牽絲囚陣殺死。
流風兩眼放光,盛讚道:“阿費!想不到你還會這一招!真是妙!”
阿費受到讚揚,難得眉眼舒展,他和流風一樣,自從來到這裏,總算發揮上了作用。
阿費揚唇道:“你們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阿蠻有些擔憂:“你一個人能行麽?”
阿費道:“沒事!等你們加固了陣眼,我就去找你們匯合。”
司棋點了點頭,麵向許如生,道:“陣眼在哪裏,帶路吧。”
許如生道:“你們隨我來。”
司棋、流風、阿蠻、麒麟四人跟上許如生的腳步,來到了祖屋之外。
許如生道:“如今你們應該知道,這三陰纏花大陣乃我門中一大禁術,布陣之法非常人能及,當年,我父親和九叔傾盡畢生修為,再加上老祖法麵的加持,才勉強將此陣完成,我記得父親曾經說過,纏花陣的陣眼由一對陰山玉玨組成,一處高在山頂崖口,勢為衝開而放陰,一處落於陽宅寶地,勢為閉合而攏陰,如此納而不吐,使得霧氣聚集難散,煞氣凝聚成攤,最終,這凝結起來的陰煞之氣和那顆匯聚靈氣的大桃木相互糾纏吸引,這才形成了三陰纏花聚頂的格局,在這片三陰之氣籠罩的地方,神鬼難渡,諸仙無明......”
流風聽了半天,腦子翁翁的,道:“所以,你說的這兩處陣眼究竟在哪裏?”
許如生道:“除了我父親和九叔,沒有人知道陣眼具體隱藏的地方。”
流風抽了一口氣,道:“你不是什麽長老麽?不會搞半天,你也不知道真正的陣眼所在地吧?”
許如生如是搖頭。
司棋冷聲道:“懂了,意思就是給我們一個大概的範圍,具體的陣眼方位還需要我們自己去找。”
流風喃喃道:“山頂崖口.....陽宅寶地,這範圍也太大了吧,這簡直比高考的考試範圍還大!”
阿蠻輕笑道:“其實也沒有很大。”
流風忙問:“你有思路了?”
司棋道:“這還需要什麽思路,題麵已經很清晰了,山頂崖口必然說的是慈姑廟,至於陽宅寶地麽,自然是往這徐家村大戶人家的私邸上去看。”
流風道:“慈姑廟好說,但這徐家村窮成這樣,哪有什麽大戶人家的私邸?”
陸麒麟瞥了瞥身後,道:“難不成就是背後這間宗祠祖屋?”
流風眼眸一亮,道:“對啊,宗祠一般要求坐落在風水極佳的位置,講究山明水秀,地靈人傑,那這陽宅寶地可不就是這間宗祠祖屋麽?”
司棋搖頭:“這門前的水都是死的,怎麽可能是這裏。”他頓了頓,道:“我想我知道是哪裏了。”
他和阿蠻相視一看,阿蠻也揚起了唇,會心而明,陸麒麟見他們一笑,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流風見他們好像突然都明白了,就自己不明白,嗔道:“什麽啊,你們都知道麽?到底在哪裏啊?”
阿蠻道:“你還記得追魂索憶時的徐家村麽?那徐家大院所在的位置,才叫真正的陽宅寶地呢!”
流風思索片刻,道:“可徐宅不就早就淪為廢墟了麽?”
司棋道:“笨啊,就算是廢墟,不也還是寶地麽。”
阿蠻道:“我之前打探消息的時候途經過徐家大院的位置,那一塊地都荒得不成樣子了,到現在僅剩下三兩間殘破的房子在上麵,村民都對那裏避之不及,我當初還覺得納悶,現在想來,那裏是萬惡的根源,怪不得人人都怕呢。”
司棋道:“事不宜遲,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慈姑廟,一路去徐宅廢墟。”
許如生道:“找到陰山玨之後,用頌持之法傾注靈氣,便可以加固陣眼了,不過.....”
他欲言又止,隨後從兜裏掏出幾張符咒給到幾人手上:“那魔女欣慈和白七爺一戰,必然有損,但她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多,你們分開以後,如果碰見她找上門來,即刻揚符為信。”
司棋點了點頭,問道:“你不去麽?”
許如生擺手道:“我留下來和裏麵的小兄弟互相有個照應,再者裏麵還有那些冤魂苦鬼,待我搭上紙橋引渡,能送走一個是一個吧。”
司棋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看向其餘三人,道:“阿蠻,你對徐家廢墟比較熟,你選一個人跟你,剩下的我帶走去慈姑廟。”
阿蠻看了看流風,又看了看陸麒麟,道:“那就麒麟跟我吧。”
流風癟了癟嘴,原來,他還是被挑剩下的那個。
四人一拍即合,分頭別過。
司棋和流風再次走上了上山的小路,相比之前,這時候的山路顯得更加死氣沉沉,空穀中,唯有幾隻老鴉發出淒淒的慘叫。
流風回思追魂索憶中所經曆的場景,對這條路充滿了別樣的情感,那時候的欣慈就像是對山上的桃樹著了魔一樣,每次上山時都有著滿腔的情感等待宣泄。
有那麽幾次,流風甚至覺得,那顆桃樹才是欣慈唯一的救贖,而那生長在桃樹裏的靈魂,才是世上唯一對欣慈不離不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