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父亲就是阿言,想必你们也知道,他和徐家村有着许多的不解之缘。”
陆麒麟道:“怪不得你在施行追魂索忆之法的时候,能清楚写出当事人的名字,原来你父亲就是当年的那个阿言,可我记得你父亲很讨厌做扎彩匠,无论你爷爷怎么劝他,他都不愿意,怎么后来又操起了这行当?”
许如生道:“当年那场变故之后,我父亲也深受打击,尤其是小桃的死让他耿耿于怀,小桃最喜欢纸仙鹤,为了亲手给小桃做了一只纸仙鹤,父亲这才入了扎彩的行当。”
陆麒麟唏嘘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你利用这些纸人做坏事呢。”
许如生看了看周遭的纸人,道:“这些就只是普通的纸人而已,有什么奇怪么?”
陆麒麟正要解释其中的怪异,却被阿蛮叫住,道:“如生,你不在祖屋,来这里找我们干什么?”
许如生道:“我和阿费在祖屋渡了那些怨灵之后,见你们迟迟没有回来,阿费担心你的安全,就说要来找你们,结果他走了半天,还是不见有人回来,我害怕你们遇到危险,所以也找来了。”说着他四下望了望,疑问道:“奇怪,阿费呢,他没来找你们么?”
陆麒麟道:“没有啊,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他。”
许如生凝眉道:“糟了,他一个人,只怕遇见危险了。”
说着三人立刻离开了放满纸人的屋子,出了徐宅废墟寻找阿费。
几人四下找了一番,都没有见到阿费的踪迹,阿蛮瞥向许如生道:“你不是会追魂索忆么,找个人应该不难吧。”
许如生一拍脑袋道:“你不说,我都将这件事给忘了。”说着拿出一张纸做的小人放在手心,在纸人身上写了个阿费的费字,念道:“纸鬼纸鬼,奔逐忙忙,迷人藏物,搜寻有方!”
只见纸做的小人瞬间活了一般,在许如生手心里蹦跶了几下,随后一跃而下,朝着某一个方向飞去,三个人跟着纸人一起,寻找着阿费的下落。
且说,司棋和流风二人修复了阵眼,便从山上下来,下到一半的时候,看见山上的黑气又消散了一大半,因此知道是阿蛮和陆麒麟也成功修复了阵眼,二人转而回到祖屋祠堂,却并未看见其他人的身影,就连那些被污染了的怨灵也不见了踪迹。
流风纳闷道:“他们这是去哪了?不会遇到BOSS了吧。”
司棋道:“BOSS出来他们会扬符的,应该没什么事。”
流风道:“那我们就这在这里等着?”
司棋看了看天,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去找找答案。”
流风忙问:“是关于徐景的么?”
司棋道:“对,否则等他缠上我们,就晚了。”
流风努嘴道:“依我看徐景就那么回事,敢爱不敢当,他能有什么困惑?再说了,那场献祭过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还不知道,徐景和小桃的下场还是一个迷。”
“要不我们再回去看看?”
“回去?怎么回去?”
“当然是追魂索忆。”
“可许如生不在啊,难道你也会追魂索忆大法?”
“怎么?瞧不起我?”
“......”
司棋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黄纸和墨比,画了两道符,手指作决,夹着符咒念念有词,随后展开符咒啪的一下贴在了流风的脑门上,流风瞬间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他眼前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他第一时间看了看自身,发现身子小小的,这才惊觉到自己来到了小桃的身体里。
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天大的噩梦,阿娘的血和泪融在一起,沾湿了你的手背,而你,亲手将剪刀刺进了她的胸膛。
爹爹没有怪你,他抱着阿娘的尸体,牵着你的手带你回家,祖母看着爹爹回到家,高兴的流眼泪。
祖母为了让爹爹开心,还亲手操办起了阿娘的丧事,买了最好的棺材给阿娘,你想,这是阿娘最风光的时候。
结果,阿九叔叔出现捣毁了这一切,他拿着铃铛一晃,阿娘就那么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跟着阿九叔叔走了,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有爹爹没被吓着,他上前去找阿九叔叔理论,却被阿九叔叔大骂了一通。
爹爹灰头土脸的回来,倚在空****的棺材边抱头痛哭。
从那以后,村子里突然死了很多人,他们都死的很惨,尤其是二叔,半边脸都被咬烂了,饶是这样,阿言哥哥也没再出现。
很快,整个徐宅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你和父亲,父亲总是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吧!”
这天你来到阿九叔叔的家来看阿娘,阿九叔叔手里拿着两封叠起来的红纸,跪在阿娘的身边不断的忏悔道:“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
阿娘还穿着那身漂亮的红衣,安静的躺在棺材里,她的身边铺满了刚刚摘下来的桃花,阿娘还和从前一样美丽。
你趴在阿娘的身边静静地盯着她看,看见她从未有过的安详,心想:阿娘虽然死了,但她一定去了一个美好的世界。
就这么看着看着,你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阿九叔叔的声音吵醒的,他正在和别人争吵,你听得出来,和他争吵的人正是阿言的爹爹。
阿九叔叔十分固执,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阴山珏布置阵眼,实施三阴缠花大阵,才能压制住这一群恶灵。”
阿言爹爹道:“你疯了么?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千罗法王们已经苏醒,他们和欣慈签订契约集结怨气只是为了加速大桃木的生长,让往生之门提前开启,鬼主的降世也指日可待。”
“鬼主降世,你当真要造成这灭世之灾么?”
“不然呢?我们都是鬼主的奴仆,几千年了,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是啊,几千年了!世道早就变了,为何还要苦苦执着那一个飘渺的千罗旧梦!难道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还不够么?你天天给人扎纸鹤,不也是因为内心的不安么?还有欣慈,她所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难道连她的灵魂都不该得到安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