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姐突然止住了笑容,沉寂了起來。
司棋道:“害你孩子的人現在都死了,屠夫英發死了,徐大寶死了,徐老九也死了,你也該放下了。”
“嗯?”流風似乎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驚詫道:“徐大寶,你說是徐大寶害了她的孩子?”
司棋點了點頭,隨後道:“你記不記得,剛才在外麵的荒草裏有一堆白骨?那最新的白骨就是徐大寶的,我從他的頭發中獲取了他生前死後的執念,他最大的執念就是對春霞的悔意。”
說著司棋麵向傻大姐,道:“春霞,你親手殺了徐大寶,又扮鬼嚇退了他的送葬隊伍,現在他深陷這這無邊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們的恩怨也算是扯平了。”
流風滿臉驚訝,心想,怪不得徐大寶的怨靈會被囚禁在三陰纏花陣中,原來是傻大姐幹的。
傻大姐神色呆滯,緩緩道:“我不是春霞。”說著她手上一鬆,放開了手中的布包,一個泥胚做的嬰孩從布包中滾落在地上,原本被摔斷的泥孩兒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傻大姐給接了回去,但這次再也接不回去了,泥孩兒的腦袋再次脫離了身子,被摔成了碎片。
傻大姐攏了攏亂糟糟的頭發,倚著門坎坐了下來,她盯著地上被摔碎的泥孩兒碎片,想撿又不想撿,一滴眼淚滴落在泥片上,下一秒,傻大姐將頭埋在膝蓋裏放聲痛哭了起來。
良久,傻大姐直起了身子,將頭發全都挽到了耳朵後麵,這是司棋第一次看清楚傻大姐的臉,她眉目溫和,神色堅毅,顴骨爬上山根的麻子又為她增添了幾分淳樸。
“我不叫作春霞,春霞是那幫蛇蠍豺狼給我的名字。”
隻聽見傻大姐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變了,和正常人沒有兩樣,她神色清明地望向遠方,述說著一個漫長的故事。
“我真實的名字叫毛夢竹,那一年,我大學剛畢業,找工作的時候,不幸被拐子拐騙到了最窮鄉僻壤的夾襖村,隻用六千塊錢,我被賣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窮光棍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