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单彤的叮嘱,我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缓急。”
说话间,我看向一旁的青鳞。
此时的青鳞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眼底的担忧,却坦露无疑。
我冲她微笑示意,转而又冲单彤点了点头。
单彤会意,当即在客房至阴之位,点燃了一张黄符。
之所以点燃这张黄符,是为了告诉阴司,有活人想要下阴谋事。
随着黄符被点燃,客房内登时弥漫起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这之后,我便按照先前的商量,抓起单彤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四根檀香,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之上。
正所谓人三鬼四。
檀香作为祭拜死人之物,香烟自然也就成为了阴司诡物的口粮。
甚至可以说,香烟是入阴的通行证。
若没有香烟加持,怕是守门鬼使,便会将你拒之门外。
当然,此举,乃是走阴人和赶尸人,传下来的规矩,各中细节,我和单彤也不是很懂。
但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定然有其用意,我们自是不敢托大。
待我躺好之后,单彤将我的鞋拿起,以鞋尖朝里的姿势,进行了重新摆放。
之所以如此摆放,是因为走阴之人的灵魂,会被阴司捕捉,倘若其想要回来,就必须要通过自己留下的脚印,找到回去的路。
倘若无法跟随脚印回家,走阴之人的灵魂,将会被永远的困于阴司。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便在青鳞等人的注视之下,默念起了‘安魂咒’,以放空我的心灵。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甚至此番走阴将会冒很大的风险,所以我未必能够真正做到心思放空。
倘若心思无法放空的话,我的意识怕无法与阴司连接到一起,致使后期走阴,会出现问题。
见我即将昏睡,单彤赶忙拉出一条沾染了朱砂的红线,将其一端,系在了我的小拇指上,另一端,则延伸到了二楼,系在了曲总父亲的灵牌,以及那骨玉手镯之上。
如此做法,是为了给我找一个名份。
并以此,能够尽快的找到曲总的父亲。
地府阴司,阴诡无比,想要找到某个人的灵魂谈何容易?
如果没有与死者生前之物相匹配的物件作为引导的话,怕是很难在茫茫鬼域,找到目标。
随着红绳被系上,我也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两点零四分。
这个点,是一天当中,引起最为旺盛的时候。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单彤和青鳞更是做好了随时策应的准备。
尤其是青鳞,眼眸之中更是流转着淡淡的妖力,想来我这边一旦出现问题,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掀翻这条阴司之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遭更是安静的可怕。
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起初,还并未异样。
可仅仅四秒钟之后,怪事便发生了。
先是客房内,突然出来一阵刺骨阴风。
这诡异的一幕,着实吓坏了众人。
要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在布置这一切之前,我们可是把别墅所有的门窗都给关死了的。
那么,这阴风又是从何而来呢?
在阴风的吹拂下,阴司之路两侧的白烛火焰,皆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好似随时都可能熄灭。
高志明见状急了,当即就要冲过去保护烛火,却被一旁的单彤给拦了下来。
他自是知道高志明的好意,却还是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所以烛火是否会熄灭,全都要看天命如何。
好在,烛火并没有被阴风吹熄,反倒是在阴风的加持下,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烛火刚一转变,客房内便在烛火的映照下,变得诡异阴冷。
隐隐间,更是能够听到一丝诡异的呼吸声。
偏偏在这个时候,缠在我小指上的红绳,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青鳞等人见状,自是心悸不已。
可一旁的单彤,却是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这红绳之所以颤抖,乃是因为我已买通阴司守路鬼使,踏上阴司之路的征兆。
果然,下一秒,四米长的阴司之路上,便出现了我的脚印。
那脚印由深及浅,直至四米之后,方才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悬着的心,终是收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此番走阴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
走阴初始虽然成功。
但对于我而言,却是所有诡事的开始。
于入睡的那个瞬间,我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牵引,来到了无尽黑暗之中。
此时的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而黑暗中,就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手中还捧着四根,燃烧着的檀香。
这是我第一次走阴,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只依稀记得孙老头曾经说过,活人走阴,切记胡乱走动,定要安分守己的站在原地,等待阴司之路的浮现。
我自是谨记孙老头的叮嘱,双眼死死凝视前方。
果然,下一秒。
原本还胡乱飘散的香气,此刻竟好似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径直飘向了我视线的正前方。
随着香气的牵引,檀香燃烧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许。
很快,便有香灰,掉落在地。
随着香灰掉落,我竟惊愕的发现,周遭的黑暗,似乎向中心处凝聚。
还没等我琢磨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我的脚下,便出现了一条由香灰铺设而成的道路。
那道路一直延伸到黑暗尽头,仿佛无穷无尽,茫茫没有尽头一般。
饶是我从未走过阴。
但此刻,也意识到,这条路,应该便是阴司之路了。
于是,我果断捧着檀香,踏着这条由香灰铺设而成的道路,向黑暗中摸索而去。
约摸走了十几步后,前方的黑暗,突然出现了变化。
可具体是怎样的变化,我却说不上来,只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某个地方。
随着如此感觉的出现,我的耳畔,更是响起了两个阴森幽怨的声音。
那声音乍听之下,很不真切。
可细听之后,竟好像是在询问我,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