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縣衙後堂,鄧芝聽從徐昀的建議,屏退眾人,關上大門,當看到那些信件的內容時,震驚的無以複加。
“當年周記織行的失火案是胡家幹的?當時還以為是天幹物燥,生絲自燃引起的走水。還有這王記織行的東家,去溫州歸途時失蹤,皆以為是不慎落水,竟然也是胡家所為?”
“人證物證俱在!”
徐昀詳細講述了經過,沉聲道:“負責動手的賊子叫京牧,已被我抓獲。現在就在縣衙外麵,等候明府傳喚。”
鄧芝勃然大怒之後,反而冷靜下來,沉吟良久,歎道:“徐昀,此事並非你以為的那麽容易……”
“明府是不是擔心胡主簿會從中作梗?”
鄧芝跟胡主簿不和,平陽縣人盡皆知。
徐昀跟胡景陽勢成水火,所以兩人之間沒必要避諱。
鄧芝也對他推心置腹,道:“我和胡主簿雖然都是兩年前調任平陽,可我是杭州籍,跟本地出身的胡主簿比,既少了鄉黨和族人的支持,也少了縣尉和胥吏們的幫襯。論權柄,不怕你笑,空有虛名!”
縣令屬於流官,不得在本籍以及本籍周邊五百裏範圍內任職。
主簿、縣尉等佐官雖也有類似的約束,可他們品級低下,常由恩蔭官和流外官擔任,故而執行起來並沒有那麽嚴格。
能讓鄧芝說出這番話,可知他這兩年在平陽過的多麽憋屈。
憋屈的失去了雄心壯誌,連徐昀把明晃晃的刀子遞到手上,還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動手。
徐昀其實明白,鄧芝還沒說透的意思。
為防地方勢力坐大,大焱規定縣令三年一易,不管考核好壞,三年任期一到,立刻調任別處。
鄧芝的任期,滿打滿算,還有一年。
反正忍了兩年,是借此良機,扳倒胡主簿,嚐嚐當家做主的美妙滋味?
還是繼續忍耐,不要大動幹戈,當縮頭烏龜,等到期滿,安全離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