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昀屏住呼吸,畫卷右上邊的空白位置顯現出紅色細小字跡,仔細看,竟是一首詞:
芙蓉落盡天涵水,日暮滄波起。背飛雙燕貼雲寒,獨向小樓東畔倚闌看。
浮生隻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這首小詞的背後,又藏著什麽秘密?
現在看不出來,需要進一步研究。
但這首小詞的出現,說明徐昀前麵的推測沒有錯。
之所以剛開始沒想到用堿水來試,是因為徐昀先入為主的以為大焱朝還沒有人發明酚酞。
無色酚酞在空氣裏很穩定,幾乎不溶於水,用來長時間保存秘密最為合適。
而其他的比如用氯化鈷、米湯、食醋、橙子汁等方法來隱藏字跡,又不可能保存這麽長時間。
不過古代修行煉丹術的道士那麽多,個頂個的大化學家,鼓搗出什麽亂七八糟的化合物都有可能。
將小詞的內容牢牢記下,使用過量堿水刷了一遍,紅色字跡再次消失。
“芙蓉落盡……獨向小樓東畔……雪滿長安……江南春色一枝梅……”
口中喃喃,徐昀的目光落在了褚興良的落款上,永章七年五月八日於杭州思青園夜。
永章是大宣朝最後一個年號,隻用了八年。
也就是說,褚興良畫出親桑圖後僅僅一年,寧世安攻入開封,大宣亡國。
可圖中貴妃嬌俏可愛,還有心情采桑,哪裏有半點國家將亡的憂心模樣?
再看“於杭州思青園”這幾個字,徐昀明白過來。
好家夥,原來這幅畫不是褚興良在擔任宮廷畫師期間的應試作品,而是他辭官回家後,在杭州自建的園子裏夜不能寐,想起某年某月看見孝純貴妃采桑時的情景,揮毫而就。
“七、五、八……”
徐昀如同發現新大陸,提起筆,邊說邊寫,道:“第七個字是水,第五個字是天,第八個字是日……水天日?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