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政离开了赵家。
“太子要帮赵家,肯定是为了粮食吧?”
路上,玄桃的声音响在耳边。
“当然。”
“那你怎么不提?”
“不用提,赵清漪已经答应下来了。”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李政笑而不语,赵清漪不是简单女子,跟她说话用不着什么事儿都摆在明面上。
必有厚报!
这简单的四个字,就已经是赵清漪明着给李政的承诺了。
“对了,本宫还没问过,黑溟军如今总共多少人马,现在何处?”
李政忽然开口。
“黑溟军总共千人,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实力。”
“至于都在什么地方嘛...”
玄桃顿了一下,直言道:“太子若是想知道,玄桃肯定会说,但历代黑溟令的持有者,从来没过问过。”
“有意思,那本宫要用人!”
“太子直接下令即可,咱们保证不会耽误事就是了。”
“好,那本宫便不问了。”
“太子要剿匪么?”
“有这个打算。”
“区区山匪窝,何必大张旗鼓?”
玄桃建议道:“太子只消一声令下,我再不济把疯鼠喊上,我们二人一同前去,人只要活着肯定能捞出来。”
李正摇头:“不,本宫就是要大张旗鼓。”
“但你说得对,拿黑溟军对付山匪着实有点大材小用了。”李政淡淡说道:“先回宫吧,剿匪的事本宫另想办法,你找个人替本宫去迦坨山探一探情况就行了。”
“是!”
玄桃的气息,消失在了附近。
……
蔡府。
蔡国胜面前跪着十几个人。
“太子今日都去了何处?细细报来!”
十几个人训练有素,从头到尾按照顺序依次开口。
将李政从离开东宫开始的一路行迹说得仔仔细细,不过他们也只是知道李政的行迹,并没有仔细到连李政说的话也复述出来。
“呵呵,借粮?”
蔡国胜抚着胡子,悠悠说道:“哼,我还当他李政有什么三头六臂,敢夸下如此海口,到头来还不是要求人?”
“五大商贾之家,他都去到了吗?”
一人拱手答道:“启禀大人,太子亲自去了赵、孙、宋、刘四家。程家,是派了身边侍卫去的,结果....”
说话那人,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
蔡国胜凝眉一怒,看了那人一眼。
手下立刻收敛了笑声,正色道:“结果他那侍卫,被程家人给乱棍打出门了!”
“被打出来?为何?”蔡国胜惊讶道。
“他穿的便服,手里拿的也根本不是东宫令,而是一块普通玉牌。”
“去了程家之后,还出言不逊,勒令程家当场交出10万石粮食来,不然就要叫程家血流成河!”
“程家养了百多打手,哪能咽的下这口气,只当他是招摇撞骗的,夺了他的兵器后边把他打得奄奄一息,随后给扔出门去了。”
手下说完,竟开始品头论足了起来:“这太子也是,一个不长脑子的小小狱卒也能收为贴身侍卫,可笑,当真是可笑!”
对此,蔡国胜只是面带思索之色:“狱卒?出言不逊?”
他琢磨着手下说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两天,太子在他眼中可谓是性情大变。
不光行事狠辣,做事张狂,跟人争辩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而且还心思缜密,会预谋算计。
成功借着李乾的发难,洗去了自身的清白!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这样的人,会拿错令牌给手下吗?
而且哪怕他是太子,跟人借粮,也要表示几分诚意,又怎么会派个嚣张无脑的手下前去?
沉思了一会儿,蔡国胜突然大笑了起来:“呵呵!想这么多作甚?”
“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只要借不来粮食不就行了?”
“太子,你到头来还不是得求老夫么?”
蔡国胜阴险地笑了起来。
……
东宫。
李政坐在书房里,随便找了本史学方面的书看。
前身身为太子,不仅软弱还不学无术,整日里看得都是些辞藻华丽但没半点用处的诗集。
真正对他有用,能教他怎么当皇帝的书是一点不看。
现在的李政除了恶补,别无他法。
这时,窗户忽然被打开,一个人被扔进了书房。
李政视若无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因为他早就感觉到了玄桃的气息。
被扔进来的不是旁人,真是被拿着玉牌狐假虎威的-朱俊!
此时的他口鼻流血,整个人被打成了猪头人,可能连他的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朱俊躺在地上,身子还不时地抽搐两下,进气少出气多,显然是伤得极重。
“回来路上碰见他往宫门口爬,顺手带回来了。”玄桃从窗户里跳进来,拍了拍双手。
“你就不能走正门?”李政斜着瞥了她一眼。
玄桃耸耸肩:“不习惯。”
李政有些无语,随即将目光落在朱俊身上:“啧啧啧,这结果,超出预期啊!”
“现在怕就怕他没被人打死,让你给摔死了。”
“不至于,我喂了他一颗黄岐保命丹,死是肯定死不了,不过...”
玄桃伸腿在朱俊胸口轻轻踩了两下:“他一身骨头断了四成,想要恢复如初,少说也得躺上半年。”
“还能恢复?”
李政有些诧异,伤成这副模样,他都准备给朱俊办退休了。
“当然能了,那颗丹药值500两银子呢,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当然,主要也是没机会!”
玄桃狡黠地看了眼李政:“这个丹药钱...”
李政瞥了她一眼:“本宫又没让你保他命。”
“你可真狠心。”玄桃低声吐槽。
李政丝毫没放在心上,回答道:“不,是你比较心善。”
“玄桃,你确实不像个刺客。”
玄桃翻了个白眼。
“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
李政忽然站起身来:“本宫不是说了?打狗也得看主人?”
“下一步,当然是去程府,兴师问罪!”
“现在?”
“不,明天。”
李政伸了个懒腰:“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迦坨山那边情况怎么样?”
“已经探明了,那群山匪是从西边流窜过来的。”
“成员身份复杂,有逃兵、有流民、也有强盗和小贼,441人聚在一起,占了个山头扎了个大寨,自号聚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