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皇城南門、和寧門外、東側,待漏院。
待漏院是朝廷專為上朝的臣子準備,也是體現朝廷對臣子的善待。臨安城住房緊張,朝臣多租房在坊巷四處,早朝來得早,和寧門還沒開,沒地方坐等。來得晚,或者一時有個疾痛,或者和寧門一關,也沒處等待值班官進去申奏,確實是個等候上朝的好地方。
待漏院裏堂宇軒敞,桌椅齊全,甚至還有被褥,候朝的臣子風雨無礙。
值得一提的是,待漏院是宋高宗趙構所建,看來這位南宋曆史上的有名的“逃跑皇帝”,也不是一無是處。
時辰未到,宮門還沒有開啟,趙竑和真德秀邊說邊走,進了和寧門東側的待漏院。
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真德秀說,趙竑聽而已,偶爾說的幾句也是打哈哈,但卻讓真德秀一次次靈魂出竅。
“冗官、冗兵、冗費?殿下,這是你自己悟出來的?”
真德秀看著自己曾經的弟子,滿臉的詫異。
“我大宋官有多少,兵有多多,真公自然明白,不用……孤多說。三冗導致積貧積弱,戰力孱弱,吏治腐敗,朝廷不堪重負。”
作為曆史老師,這些基本的道理,趙竑是信口拈來。
不過,有些弊端,比如以為文製武、士大夫一家獨大、相強君弱等,當著真德秀這樣的士大夫的麵,他就不方便說了。
“積貧積弱?”
真德秀不自覺點了點頭,下意識問了出來。
“殿下,那如何才能根除積弊?”
“那還有什麽可說的,隻能是一場從上到下的變法革新了。”
趙竑侃侃而談,就像往日裏對自己的學生講課一樣。
要是從上到下的變法不能實行,要不就是一場從下到上的革命,或者就是被北方的鐵騎踏破,崖山之後。
“殿下所言差矣。”
真德秀搖了搖頭,看樣子不同意趙竑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