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府、會稽縣、會稽山西山腳下,鄭氏鐵坊。
腳下踩著滿是礦渣的泥地,冒著蒙蒙細雨,站在兩座高爐前,端詳眼前黑煙嫋嫋的冶鐵爐,趙竑眉頭緊皺。
大約高兩丈、直徑一長,共有兩座冶鐵爐,卻隻有一座在生產,忙忙碌碌百人上下。
“鄭員外,一年下來,產鐵多少,你能獲利幾何?”
趙竑向著作坊的主人,四旬左右的胖子問道。
轉了一圈,參觀了一下冶鐵流程,心裏有了幾分把握。
後世有幸在會稽山旅遊過,大概知道這裏是浙江最大的鐵礦基地,怎麽也夠鑄造一軍使用的火器量了吧。
“鄭員外,快些回答殿下,不得誇大其詞,也不得隱瞞!”
隨行的會稽知縣董會,大聲說了出來。
鄭氏鐵坊鑄煉的鐵錠,最後還是要售於會稽縣,再由會稽縣自用和上運紹興府、臨安府。
一旁的紹興知府汪綱看了一眼董會,默不作聲,目光轉向了趙竑。
這位自比“秦皇漢武”的“風流人物”,他真是來看冶鐵的?
紹興府的歌妓,可比不上臨安城。
“知縣相公,有殿下和汪相公在此,草民哪敢胡言亂語?”
肥頭大耳的鄭豪滿臉賠笑,趕緊從懷裏掏出厚厚的賬冊打開,仔細說了起來。
“100多人,一年 500多貫,已經不少了!”
趙竑聽完,哈哈一笑,指著另外一座閑置下來的窯爐。
“鄭員外,那你怎麽停了一座冶鐵爐。是因為鐵礦石不夠嗎?”
一座窯爐,一年冶鐵 8萬宋斤,也就是後世的 10萬斤,50噸左右。
算下來,千斤的火炮,也隻夠造 100門,實在是少了點。
“回殿下,鐵礦石多的是,就是工錢和炭錢太高,花費太大,所以才停了一條。”
鄭豪點頭哈腰地說道。
這個皇子,真不是來吞並他的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