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羽辰帶著侍衛檢查屍體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了一陣細微的交談聲。
羽辰警惕的看向門外,隻見外麵有幾個黑影正在慢慢的接近。他心中警鈴大作,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落在了房梁上。
侍衛也緊隨其後,一時間刀劍出鞘,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那幾個人很快就推門進來了。
由於天色太黑,羽辰並看不清那人的樣貌,隻是大體能夠分辨出人形。
他盡量放輕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被人給發現。
那幾個人遠遠看上去身形臃腫,步履艱難,好像是幾個身形胖大的駝子。
羽辰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何會有這麽多駝子深夜聚集在這個陰氣森森的破廟了。
“好了,放下吧。”
這時候他們中唯一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發話了。
那幾個駝子動作了起來,他們紛紛從背上扔下來一個麻袋,直起了腰身。
羽辰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幾個“駝子”是因為背上背了東西才顯得身形如此臃腫。
他凝神細看,隻見那幾個被甩在地上的麻袋裏麵還在源源不斷的滲出鮮血,他立即猜出了裏麵的所裝的東西為何。
果真,等到那幾人休息片刻,變動手把麻袋裏的屍體拖了出來,堆放在一起。
剛才發話地那人又說話了:“好了,這次也辛苦你們了。”
接著,其中一個“駝子”說:“大爺,咱們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那人似乎不耐煩起來,冷聲道:“我怎麽知道,這是上頭的意思,上頭讓怎麽辦你就怎麽辦!”
羽辰愣了一下,這人口中的“上頭”是為何人?
很快,就有人化解了羽辰的疑惑:“可是蘇莊主也沒有說……”
剩下的話羽辰沒有繼續聽下去,因為他知道他也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蘇夜在幕後主使。
待到下麵那幾人走了,羽辰和他的小侍衛紛紛跳下房梁。
小侍衛看了一眼那幾人離去的方向,小聲道:“少莊主,這件事情好像和蘇莊主脫不了幹係,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羽辰也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朝著自己的小侍衛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小侍衛連忙走了過去。
羽辰眼中寒光一閃,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就捅進了小侍衛的肚子裏麵。
小侍衛不可置信的看著羽辰,瞳孔慢慢變得渙散了。
羽辰不動聲色的拔出刀子,用手絹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跡,冷漠的把手絹丟在了死人堆裏,自己踏上了歸途。
陌墨站在寺廟門口等了快要一個時辰,她心中焦急,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生怕自己的行為會擾亂軍心。
終於,在默默地焦急等地之下,羽辰終於出現在了小路的盡頭,他抬眸看了陌墨一眼,輕聲道:“你這裏情況如何?”
陌墨回答:“一切安好。”
“那就好。”羽辰點了一下頭,顯然沒有想要和陌墨訴說一下自己那邊情況的意圖。
陌墨朝著羽辰身後看去,疑惑道:“怎麽救你一個人回來了?你之前不還帶了一個侍衛進去嗎?”
羽辰點了點頭,隨即擺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他為了救我,死了。”
“什麽?”陌墨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調,接著又後知後覺的降了下來,“裏麵究竟有什麽?這麽危險!”
“一些陣法,我們為了破陣花了很長時間,他也是為了替我擋暗器所以才……”
陌墨狐疑的看了羽辰一眼,覺得有點不對勁:“裏麵隻有一些陣法?別的什麽都沒有?”
羽辰點了點頭,他臉上的表情悲痛,甚至還落下兩滴淚來。
陌墨見他如此傷心便不疑有他,連忙安慰了羽辰幾句。
羽辰哭夠了,抬起臉來,總結道:“或許這件事情真的和這座寺廟沒有幹係,是我多想了。”
陌墨沉思片刻,遲疑的點了點頭。
雖然她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但是這件事情的始末她並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敢多說,隻能認可羽辰的判斷。
羽辰見陌墨沒有異議,繼續道:“好了,我們也快點回去吧。”
陌墨看了一眼天色,星月尚明,她問道:“為何這麽著急?你剛從危險之地逃脫出來,不歇息一番再走嗎?”
羽辰的眼神躲閃,看起來並不想休息,他輕聲哄騙道:“你連日失蹤,成婚的準備事宜也暫且擱置了,山莊裏不能沒有主事的人,還是快些回去吧。”
一說到自己的失蹤,陌墨立即詞窮起來,她點點頭,道:“那好,但是現在時間尚早,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回去也可以。”
羽辰知道自己不能再強迫陌墨,不然肯定會令她起疑,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一直到了天空都泛起了魚肚白,此時羽辰在屋子後麵看見了穿戴整齊的方丈。
方丈正在盯著他,麵上的表情意味深長。
羽辰看了一眼陌墨,道:“你先行下山吧,我再休息一會兒就追上去。”
陌墨頗為體諒的答應了。
羽辰看見陌墨一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便來到了方丈麵前,他拱手道:“方丈,後生如今一去便再也不會來叨擾您了。”
方丈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他點了點頭,道:“施主,此事一過,咱們可就山水不相逢了。”
羽辰皮笑肉不笑道:“是啊。”
方丈定定的看著他:“你是個聰明人,去吧,蘇莊主正在找你呢!”
羽辰心下一凜,心中暗罵,麵上卻依舊淡然:“好,我且去了。”
方丈站在院門口目送著羽辰離開。
羽辰加快腳步,不多時便在山腳下趕上了陌墨他們。
陌墨見他歸隊,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話想說。
羽辰笑道:“怎麽了?”
陌墨搖了搖頭,思忱片刻,隻是道:“你剛才在山上如何?”
羽辰決定裝傻:“什麽如何,我坐了一會兒便下來了,什麽也沒發生。”
陌墨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兩人回到了山莊,陌墨一夜未睡已經乏了。
羽辰也頗為體貼,他早就安排了下人給陌墨重新收拾了一下房間,他還親自送陌墨去房間裏麵休息。
陌墨送走了羽辰,獨自一人躺在了**。
不得不說,羽辰十分貼心,讓人收拾的屋子也十分舒適。
可奇怪的是,陌墨本來已經困乏至極,躺到**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她在**輾轉片刻,終於還是躺不住了,她坐起身來,穿好了衣服,準備出去逛逛。
憶靈山莊和以前沒什麽不同,那些單調乏味的景色實在是不能激起陌墨的興趣,不知不覺間,陌墨竟然走到了風悅山莊門口。
陌墨看著額頭上巨大的牌匾,心中突然有點疑惑。
她還沒來得及動作,站在門口的那兩個家丁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陌墨姑娘,你是來找少莊主的吧?”
陌墨愣了一下,她根本就不知道羽辰也來風悅山莊了。
但是那兩個家丁未免太過熱情了,他們推搡著把陌墨帶了進去,道:“您快去吧,少莊主正在書房和老爺說話呢!”
羽辰在蘇夜的書房?
這個消息讓陌墨有點震驚。
她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什麽人關注她,於是點了點頭,自己走到了蘇夜的書房後麵。
不知道為什麽,陌墨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能進去。
房間裏的氣氛並不輕鬆,羽辰佇立在書桌前麵,看著蘇夜悠然自得的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叔父,您……”
蘇夜抬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怎麽?這幅樣子是來興師問罪了?”
羽辰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行了,別裝出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了,說吧,你來幹什麽?”
蘇夜冷哼一聲,把已經洗幹淨的毛筆掛在了筆架上。
羽辰看了他一眼,質問道:“您為什麽要殺那麽多人?難道隻是為了殺人的快感嗎?”
蘇夜笑了幾聲,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你叔父了,我自然是有用的。”
“有用?有什麽用?”羽辰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夜。
蘇夜倒是理直氣壯:“當然是放血啊,你知不知道人血可是好東西!”
羽辰有點恐懼的退後了幾步,他看著蘇夜癲狂的樣子,心中沒由來的湧上一股子恐懼來。
蘇夜瞪大了眼睛,眼神放光:“人血可是大補!大補啊!”
羽辰沉默了下來,最後隻是道:“那你也不應該殺那麽多人,你太凶殘了。”
蘇夜一下子捏住了羽辰的下巴,他一雙像是淬了毒的眸子緊緊地吸附在羽辰的臉上。
“好啊,現在你倒是做起聖人來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比我還殘忍!”
“你胡說!”
羽辰驚恐的抬起頭,眼神躲避,下巴上傳來的清晰痛感讓他想要逃離。
“怎麽,你難道不是親手殺了你的小侍衛嗎?那孩子也是可憐,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吧?你是怎麽能下得了這個手啊……”
蘇夜一直扳著羽辰的下巴,讓他無法逃離無法閃避。
羽辰忍無可忍,伸手打掉了蘇夜的手指,痛苦道:“閉嘴!”
蘇夜“嗬嗬”的笑了起來,輕描淡寫道:“看吧,其實你和我一樣,骨子裏都是嗜血的怪物。”
羽辰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善人,可是他也厭惡這種被人剖筋挖骨再放到陽光底下暴曬的感覺。
他痛苦的退後兩步,道:“夠了,別再說了。”
蘇夜也是見好就收,他輕笑道:“這就受不了了?”
一直蹲在屋子外麵的陌墨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她把尖叫聲悉數咽進肚子裏,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對了,雖然我殺了這麽多人,但是他們的血液都不是上乘,”蘇夜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羽辰,“你知道誰的血才是上乘嗎?”
“誰的?”羽辰不自覺的問道。
“當然是你最愛的陌墨呀。”
蘇夜緊盯著羽辰的臉龐,生怕錯過一點他的表情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