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村民的阻挠,周寒终于可以继续解剖邹大牛的尸体。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解剖人类的尸体,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多次解剖过动物的尸体,所以解剖起来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周寒把邹大牛胃中的残留取出来用银针验了一下,发现银针立即变黑,这证明邹大牛的确是中毒身亡,不过至于他中的是什么毒,周寒没法验出来。
为了测试邹大牛所中的毒药毒性有多强,他用了一只活鸡做了试验,让它啄食邹大牛胃中的残留物,没想到那只活鸡刚啄食没几分钟就倒地两腿伸直死了。
由此可见,邹大牛中的的确是剧毒。
在确定了邹大牛是中剧毒而死的后,案件终于可以定性为他杀案件。
下一步大家就可以集中精力去追查凶手。
于是破案组再次开展案情分析会。
“案件调查到现在,咱们已经有了新的突破,邹大牛已经被证实是死于剧毒,这很显然是一桩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案件!”孟辰先开了个头。
“暴风雪山庄?”大家疑惑问道。
“暴风雪山庄”这个词经常出现在前世的一些侦探小说里,孟辰一时忘了他现在身处古代,没有考虑到大家没听说过这个词。
于是,孟辰接着解释道:“所谓暴风雪山庄,打个比方说,我们六个人因为要躲避暴风雪,不约而同进入了到一个无人的山庄里,突然有一个人被杀了,那凶手必定就其他五人中的一人!”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大人的意思是杀害邹大牛的凶手就在当晚吃饭的所有人当中?”捕头李明辉说道。
孟辰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大家都说说看,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孟辰此话一出,大家交头接耳讨论了一会。
接着,苏蔓蔓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林依莲最有可能是凶手!老话常说,自古奸情出人命。一定是林依莲为了和袁翔长相厮守,下毒谋杀了亲夫!”
对于苏蔓蔓的说法,路南却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为财杀人的可能性大一些,我和赵海通过走访询问村民,了解到邹大牛在案发前不久杀了一头病重的老牛,没想到在牛肚里获得了一块两斤多的牛黄,这牛黄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卖出去少说也能卖得个几百两白银,这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这可是一笔大钱!而且邹大牛死后,他家的牛黄就不见了,我猜想一定是凶手下毒害死邹大牛后,趁乱偷走了牛黄!”
“你这么说,那嫌疑人很多啊!”李明辉插了一句。
“我觉得除了邹大牛一家三口外,邹荣夫妇、邹大牛的邻居韩九,林依莲在村中的好友刘英,这四人都有嫌疑!”
孟辰对路南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路南的分析不无道理,那我们就先以牛黄为突破口先找出盗窃牛黄之人!就算盗窃之人不是凶手,咱们就权当先破了一桩盗窃案!”。
接着破案组把调查重点集中到寻找牛黄的下落上。
他们分别跟踪了四个嫌疑人后,最后发现韩九最可疑。
负责跟踪韩九的路南和赵海发现韩九在半夜偷偷溜进山里挖坑掩埋东西。
结果被两人抓了个现形,他们发现韩九掩埋的东西正是牛黄。
于是两人把韩九抓了回去审问。
“韩九,你为了得昂贵的牛黄,下毒害死邹大牛,你可认罪?!”路南大声喝道。
“官差大人!冤枉啊!没有杀人!我承认我是一时财迷心窍偷了邹大牛家的牛黄,但我绝对没有下毒杀邹大牛!”韩九一脸委屈,连忙辩解道。
"韩九,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这件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你认罪说出实情,还能免受皮肉之苦!"赵海冷冷说道。
"各位大人,你们可不能随便给我安罪名啊,我韩九可是老实人,从来都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不能抓不到凶手就抓我来充数!"韩九一边哭诉,一边抹眼泪。
接着,不管路南和赵海怎么审问,韩九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孟辰见这么审问下去不会有什么突破,便亲自审问韩九。
“孟推官,我真的没有杀人!我韩九再贪财也不至于杀人啊,我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也懂得杀人偿命的道理!”
韩九见有更大的官来审他,便连忙跪在地上喊冤。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盗的牛黄,是如何得知牛黄放在哪里的?你如实招来,要有半点谎言,棍棒伺候!”
孟辰坐在韩九面前,不怒自威。
“我说!我说!”韩九接着缓缓说道:“自从邹大牛偶得珍贵牛黄后,让我那是羡慕不已啊,我每日在家中感慨,要是那牛黄是我的,那该多好,想着想着我便起了歹念,想把邹大牛的牛黄盗走据为己有,为了摸清邹大牛把牛黄藏在哪,我便假意想看看牛黄长什么样,让邹大牛拿出来给我瞧瞧,邹大牛是个老实人,还真拿出来我给看了,我当时就看到了他把牛黄藏在了他睡房的柜子里!”
“之后我就一直伺机想溜进邹大牛家盗取牛黄,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邹大牛死的那天,整个屋子里的人乱成了一团,我觉得这是盗走牛黄的好时机,于是我趁大家不注意把放在柜子里的牛黄偷偷拿走把它扔到了我家的院子里。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谎言!”
韩九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完毕。
孟辰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韩九,我暂且相信你所说的!”
“谢谢大人!”韩九连忙叩谢。
“韩九,那你说说看,你认为当晚在场的人中,谁最有可能会下毒害死邹大牛?”
韩九没想到孟辰会向他这个嫌疑人“讨教”破案。
于是,马上没了先前的恐惧,眉飞色舞地说道:“要我说最想毒死邹大牛的,肯定是那个**林依莲!”
“哦?你可有什么依据吗?”
“这林依莲和那个穷秀才袁翔经常趁着邹大牛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私会,我已经发现过好几次。而且在邹大牛死的前一天,两人的奸情还被邹大牛撞破了?”
“那他们二人为何在第二天还能相安无事的和大家一起吃饭?”
“还不是邹大牛为人老实能忍呗!那天正好是他弟弟准备要从外地回家,邹大牛不想家丑外扬,便只把袁翔赶出门了事!暂时原谅了那**!”
“你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
“我家和邹大牛家只有一墙之隔,他家发生点什么事,我都听得真真的!我觉得一定是那个**林依莲怕奸情败露没脸见人,便下毒毒死亲夫!”
韩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你看到她下毒了吗?”
“这倒没有!”
“行了!今天就问到这了!韩九,你虽然暂时排除了杀人嫌疑,但你盗窃可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可以先放你回家,等我们抓住了凶手再一并处罚你,在此期间你不许离开来东村,你要是敢逃跑,罪加一等。”
“大人!我决不离开来东村,只要你们别冤枉我杀人,其他罪我都认。”韩九说完再次叩谢孟辰。
韩九走后。
路南不解地问孟辰,“大人,就这么放了韩九?现在人赃俱获,牛黄是他偷的,他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但是他没有作案的胆量!”孟辰淡然说道:“你试想一下,他如果真想谋财害命,为何不选择只有邹大牛在家的时候动手,为何要选择有那么多人在场的时候动手,那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
路南听后,想了想,觉孟辰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要我说,还是那个林依莲最可疑!刚才韩九也说了,在案发前一天林依莲和袁翔的奸情被邹大牛撞破了,那她的杀人动机已经很明显了!”苏蔓蔓露出自信的微笑。
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目前来说林依莲的确很可疑,我们也是时候找林依莲过来问话!”孟辰说道。
他觉得林依莲即使不是凶手,或许能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让案件更加明朗。
破案组把林依莲找来,正式对她进行审问。
因为苏蔓蔓始终认为林依莲是本案的凶手,孟辰便让她和李捕头一起审问林依莲,他则在坐在一旁旁听。
林依莲显得很冷静,似乎早已经料到官差迟早还会找她问话。
“邹林氏,你可知道我们找你过来,所为何事?”苏蔓蔓一脸严肃地问道。
"不知!"
"邹林氏,你为了和奸夫袁翔长相厮守,毒死亲夫,你可认罪?!"苏蔓蔓皱着眉头训斥林依莲。
林依莲闻言,却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微笑地看着苏蔓蔓,"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我和袁翔的那点事,不过你们顶多可以说我有伤风化,但是你们冤枉我杀人,我断是不会招认!"
"林依莲!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会随便让你来问话吗!"苏蔓蔓冷冷地说道。
“那我想请问官人,我为何要杀人!”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为了和奸夫袁翔在一起!加上邹大牛被杀的前一天,他撞破好你们的奸情,你怕奸情败露,顿生歹念,进而下毒毒杀亲夫!”苏蔓蔓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你可知,大牛为了不让家丑外扬,不让他弟弟邹荣知道我和袁翔的事,他和我商量好了,只要我像以前那样在邹荣面前扮恩爱夫妻,等他弟弟走后,他就给我休妻书成全我和袁翔!”
听到林依莲这么说,众人愣了一下,苏蔓蔓更是有些惊讶!
“大牛既然答应给我休妻书,那我又怎么会有杀夫之心!我现在很懊悔,当初不应该和袁翔藕断丝连,大牛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好男人!我不该做出那种事情......我现在很后悔!可惜已经太迟了......!"
林依莲说着嘤嘤地哭泣起来。
“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凭证?”李捕头插了一句。
“有,这是大牛写给我的休妻书!”林依莲说着拿出一张休妻书。
上面果然有邹大牛的签名。
如果林依莲说的是实情,那她确实没有杀邹大牛的理由。
孟辰通过分析林依莲在被审问时的表情和状态,判断林依莲说的是应该是实情。
于是孟辰让苏蔓蔓和李捕头暂停审问,让他们来到自己的幄帐中。
.“孟推官,你为何不让我们继续审问林依莲,我看她谎话连篇,就是逃脱罪责!”苏蔓蔓不解地说道。
“以我的直觉,这个林依莲应该不像是在说谎!”孟辰说道。
“孟推官,你就是凭直觉断案的啊!你这也太儿戏了吧!”苏蔓蔓阴阳怪气道。
“那你现在有林依莲杀人的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再怎么审问她也不会有结果,况且她现在连休妻书都拿出来了!想必是有备而来的!”
“大人说得极是!”李捕头点头说道。
“等下我来审问她行了!我总觉得她即使不是凶手,也应该跟这个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接着孟辰重新回到了大幄帐审问林依莲。
“邹林氏,我问你,那日村民来阻止我们解剖邹大牛,是不是你在背后煽动的?”孟辰直接问林依莲。
在幄帐里旁听的破案组其他人,没想到孟辰会问林依莲这样的问题。
连林依莲也愣了一下,说道:“大人,何出此言,我既然同意了让你们解剖,为何还要横生事端跟官家对着干?”
“解剖一事,我们只与你和邹荣说过,而邹荣说他没有外传过,那只能是从你这传出去的!”
“大人真的是不是我跟他们说的!”
“那你仔细想想看,你有没有跟谁提过此事?!”
林依莲沉思片刻,说道:"我记得我就跟刘英提过一嘴!"
“刘英?是案发那日也在场吃饭的刘英吗?”孟辰眼前一亮。
"嗯!"林依莲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