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時候，關海洋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普通話夾雜著濃厚的鄉音，他一聽就明白了對方是誰。
“任叔，好久不見了！”
任誌飛的這個電話來得有點突兀，但並沒有出乎關海洋的預料。
過年的時候他帶著陸雨珊匆匆拜訪，點名對方現在研發的路子沒有走對。
不管他們聽取還是沒有聽取他的意見，到這個時候都應該會有一個反饋了。
1992年年中，國外的電信巨頭相繼發布了自己基於數字技術的交換機新品。
這個消息沒有那麽快傳入國內。
按照原本的時間線來看，華為的研發團隊還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個方向上來。
他們依然埋頭在開發自己基於空分技術的JK1000千門機。
直到1993年初，他們這款機器的成品才開發出來，到了五月份，拿到郵電部的入網證書。
可到那個時候，國外先進的數字交換機已經進入內地市場。
他們花費巨資開發出來的JK1000最終隻賣出了兩百台不到，一度讓華為陷入資金困境。
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年初關海洋去任誌飛家裏給華為的核心團隊提了個醒。
任誌飛不是頑固不化的老學究，他也知道交換機未來一定會切換到數字技術，隻不過在他的判斷中，這個時間點來得沒有那麽快。
但關海洋對於數字化以及電腦技術普及化的一番暢談讓他心中掛起了警燈。
鄭寶用等人的研發雖然還在繼續，但他也沒有搞閉門造車那一套。
而是抽空帶著技術骨幹跑了一趟歐美。
這一趟跑下來，任誌飛被嚇得冷汗直流。
他明白，自己對於行業趨勢的判斷出現了問題。
對於企業的決策者來說，這個錯誤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關係到企業的生死存亡。
從國外回來之後，他立刻就給關海洋打過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