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衣扔下那句话,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拿起装有红衣蛇血液的血袋就消失不见了。
阿艳见藏青衣走了,便向着红衣蛇床边走去,想要替她疗伤。
柯东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等下,还有个人。”
说完,柯东抓着阿艳的胳膊,匆匆将她带出了阁楼,只剩幻雅一个人呆在顶楼。
出了阁楼大门,那人仍躺在过道上。
“阿同!”柯东唤了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急忙向着阿同跑了过去。
柯东滑跪在阿同旁边,急急将手指探到阿同鼻子下方,试探他是否还有鼻息,此时阿同已经呈现出一种无意识的昏迷状态了。
接着,他看向阿艳,“快,救救他,他还有鼻息的。”
阿艳也蹲了下去,却只是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他的内里已经废了。难救……”
柯东急急打断她,“你试试。我可以给你传输灵力。”
阿艳摆摆头,“先让我说完,你再做决定,阎王。这个人呢,本质上也是一个怨鬼罢了,靠执念支撑到现在,救他的话耗费大量灵力不说,他也难活。”
“什么意思?”
“他活了好久了。似乎刚了却了什么心事,应该可以去地狱赎罪投胎去了。”
阿艳话音未落,柯东怀中半躺着的阿同竟真的逐渐化成粉末,随风飘散了。
柯东用力地去抓那些粉末,什么也没抓住,“喂,阿同!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粉末一会儿就消散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阿同也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柯东有点失魂落魄,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情绪。
阿艳看着越升越高的初阳,“或许他是有话对你说的。”
柯东默默钻攥紧了拳头,藏青衣的脸在他心中被暗杀无数次,听到阿艳的话,他拳头松了松,不至于将自己的手掌掐出血迹,“什么话?”
双鹿却从一旁的夜色中走了出来,不知听到了多少,也不知藏了多久,“他的话,可能我们等我们穿回红衣蛇的过去解开胖老师与红衣蛇这个大谜团就知道了呢?”
阿艳看着走过来的双鹿,点点头,偷偷跟柯东说,“阎王,我喜欢这个嫂子。阎王嫂,哈哈哈……”
她本是想放松一下现在的氛围,柯东的情绪却一点都没被她带动起来。
反而他看到双鹿走过来后,竟是有了些哽咽,“阿同没了……”
双鹿走过来蹲在他旁边,白裙子裙沿垂在地上,一晃一晃的,她并没有在意。
而是拍拍柯东的背,“我知道。刚刚我来过了,阿同跟我说,有话他会在过去就告诉我们的。”
“所以,他认出我们了?他记得我们曾经出现在他的过去?”柯东不确信地问。
双鹿点点头。
柯东扭过头悄悄滑下两滴眼泪,迅速用手背抹去,不想被双鹿与阿艳看到。
接着他又摇摇头,笑着自嘲道,“真是的,明明与他也没见过几面,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会有这种情绪的。离谱。”
阿艳伸手正了正自己的棒球帽檐,看着越升越高的太阳,“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你早就穿回过过去了,只不过你现在还不知道而已,阎王。换句话说,你已经成为真正的阎王爷了,只不过,你还需要经历完这一些事情而已。”
说完,她转身向着阁楼大门走去,对着柯东与双鹿摆摆手,“我先上去帮红衣蛇回回血,你们小情侣单独待一会吧。”
柯东看着双鹿,急忙着急地摆摆手,撇清自己的关系,“我可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哈,鬼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
双鹿点点头,笑了。
一时之间,氛围有点暧昧,又有些尴尬。
柯东索性坐在地上,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双鹿当坐垫,示意她也坐。
两人都坐下后,柯东指指阿艳,又对着双鹿尴尬地笑笑,此刻阿艳已经准备推门进木制阁楼大厅了。
“阿艳嘛,你们见过的。她就是调皮加脾气不太好,但人还是很好的。她之前幻化成你过,你还记得吗?”
双鹿点点头,“是,白裙子嘛。这次她的黑色修身运动服还蛮好看的。”
柯东点点头,又问,“你还记的之前那次,把苏小小带走的那个藏青色衣衫的人吗?”
双鹿愣怔一下,似乎在思索究竟记得还是不记得。
柯东替她解围,“不记得也没关系,是他把阿同杀掉的。”
双鹿看着地面,此时一堆蚂蚁正在努力搬地上的一块指甲盖一般大的糖果,许许多多的蚂蚁布满了糖果正面,糖果却未被它们移动分毫。
双鹿就看着它们,笑了笑,对着柯东说,“普通人不就也像蝼蚁一样吗?除非修成了过硬的灵力,不然无数个人加起来也难以撼动一个小糖果的位置。轻轻一拈,就死掉了。”
柯东挠挠头,不清楚双鹿为何突然对着一群蚂蚁有感而发,说这些。
接着,双鹿站起身,将柯东的外套拿起,轻轻拍了下尘土,递给他,“刚刚阿艳说她要去治疗红衣蛇吗?”
柯东点点头。
“我们也上去看看吧,红衣蛇伤势很严重吗?”双鹿疑惑,眉头皱起。
柯东从双鹿手中接过自己的外套,边向阁楼大门走去,边给双鹿描述情况,“我们赶到的时候,藏青衣正在抽红衣蛇的血,抽了整整一大袋。”
只听“啪嗒”一声,双鹿手中的一袋昆虫掉在了地上,她急忙捡起,“抽她的血吗?小红衣蛇情况很严重吗?”
双鹿越说语速越快,脚步也越来越快,竟直接走到了柯东的前方。
柯东追两步赶上,“没事,阿艳在呢,她治疗的功能很厉害的。”
双鹿点点头,但显然没听进去。
两人一路疾行着来到了顶楼。
阿艳正在替小红衣蛇治疗,用自身灵力将她笼罩在一个绿色罩子之中。
双鹿看着保护罩中红衣蛇苍白的嘴唇,她语气也有点颤抖,“他要她的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