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瑩目光堅定道:“身陷囹圈心未休,欲往南京不自由。此身縱然泉下去,也有芳魂到南昌。”
唐伯虎見崔瑩準備以死明誌,急忙勸道:“崔小姐,不可走此絕路!或許還有其他辦法”
崔瑩搖搖頭,卻很從容地端坐在一旁:“唐解元,你素日最擅長仕女圖,請給明光畫像吧!”
“讓我畫你?不不……”唐伯虎連連搖手。
“解元公,你不將明光真容描下,憑明光一人,豈能將爹爹之案翻盤?”崔瑩勸著唐伯虎,“如今我單身薄命,死不足惜;若是能除去那些惡人,此乃善事,將明光畫了,或許還有一線機會,讓那些人得出應有的懲罰!”
“不不,不能畫!”唐伯虎堅決地拒絕。
應天府如此不作為,他其實可以幫崔瑩,直接把那李日芳狗東西提到客棧來,讓崔瑩親自為父報仇,就不必這麽彎彎繞繞了。
隻是張遠在這,他不好明說。
崔瑩突然猛地跪在伯虎麵前,雙手托著畫筆,哀歎道:“明光懇求解元公了,快將我回下,爹爹的死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啊!”
張夢晉見狀,一把奪過明光手中的筆,他既不想讓心愛之人痛苦,又不想讓好友為難,艱難的道:“明光……相信我,我一定能讓你在畫稿上栩栩如生!”
張夢晉手握斑管,五內如焚。往日,筆在手中,十分輕巧;而今日,手中之筆,似有千斤。
他含淚望著狼毫,似在發問:筆呀,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知音,當年,你隨我一起路遇不平,憤然題詩寫畫,吐盡心中豪氣,可如今你為何善惡不分,胡塗地摧殘芳芬?你也曾隨我千裏遠行,寫取壯麗河山,為我添助豪情,而今日你為何如一把利劍,刺痛我心?往日,你灑脫自由,隨性自在,可今日麵對心愛之人,卻為何抖抖索索,難以描真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