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的根係被翻起,凋零在被血液染紅的焦土之上。
死者的手臂垂下,指尖輕觸花瓣,似乎靈魂仍在世間流連。
精心培育的樹木盡數折斷,越來越多的無人機掠過砸落在地麵上的樹冠,攪亂了樹葉,又急匆匆來到那道身影的頭頂,將槍口對準他的要害。
更多人從遠處奔襲而來,他們驚懼地看著闖入地下腹地的兩個人,肌肉繃到最緊。
可即便是美狄亞,也忍不住和阿瑞爾拉開了距離。
在她眼中,阿瑞爾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為了突破到女人的別墅前,他不惜把冥河的所有人當做炮灰,甚至不放過那個看上去隻有五六歲的孩子。
他殺了酒吧裏的男人,可他們分明從未接觸過。
醫療物資?奪回地下都市?消滅冥河?
不不不,何其荒謬。
在美狄亞眼中,阿瑞爾就是一個嗜殺的怪物,所有的目的都是幌子,他也許隻是想在這個遊離在《共同體法》之外的地下都市,滿足他的殺欲。
遠處的女人和陸洞一動不動,他們謹慎地盯著阿瑞爾——
在他們看來也一樣,從未聽說的家夥突然殺到麵前,不由分說地就要帶走陸洞?
除了瘋子,他們想不到更貼合他身份的名詞。
他們猜不透阿瑞爾在想什麽,實際上,就連阿瑞爾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總隱約聽到誰人的呐喊,仇恨、暴怒和悲傷讓他的理性無處安放,隻有把眼前的人全部殺掉,才能安撫狂躁的內心。
但在那之前,要先解決陸洞。
“陸洞,冥河的人已經被我殺掉了!”阿瑞爾振臂高呼,仿佛瘋癲的演講家,“整個地下都市都被我搞得一團糟!隻要你肯站到我身邊來,我們就能聯手改變地下都市的現狀——”
“你不憧憬嗎?”阿瑞爾陶醉地笑著,伸出手,仿佛能觸碰到某種魂牽夢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