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股杀气扑面而来的时候,女子好似也察觉到什么,她看向熊震天,一直平淡如水的面颊忽然多了几分生气,然后她的眼眸出现了几分茫然。
没看到她做了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做,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预想之中的画面没有出现,那杀气好似凭空消失,女子更是安然无恙,看不到一点不适。
他们看向熊震天,带着几分不解,好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
熊震天也是欲哭无泪,这根本不是他所为,而且他也陷入了巨大的困惑当中,他刚才明明看到那杀气已经到了她面前,没道理会失败。
他想不通,而且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杀气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消散,何况这是他刻意为之,更不会出现这种意外,可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真的让人有些抓狂。
其实那些杀气没有消散,只是这些对女子来说,真的不值一提,连蚍蜉撼树都谈不上,根本就不需要多看一眼,这股杀气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她的周身有另外一股气环绕,这股力量叫做拳罡,可以轻而易举就搅碎这些无形之物。
“退敌需要什么这么麻烦吗?直接打一架不就行了吗?”女子终于起身,然后看着熊震天,说出自己的想法。
“打一架,这可是两国之战,影响十分巨大,怎么可能跟孩童打架一样?”最早发言的那位副将此时已经怒不可遏,他不能接受这么不负责任的回答。
手底下那么多的士兵还等着他去回话,现在主帅这般儿戏,他自然会愤怒,这不是拿那些士兵的生命在开玩笑吗?
委实不可原宥,任何人也不能践踏生命,何况还是这种关头,他真的想去问问那些庙堂中人,到底是如何眼瞎耳聋,竟然会这般愚昧。
可惜他们这些驻守边疆的将士,期限不到无法回去,除非有旨意,不然就是擅离职守,何况还是要跟庙堂之中那些人去理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结果,最后可能里外不是人,这才没有成行。
女子仿佛看不到他们眼中的怀疑,说完就准备离去,理论上这座大帐是属于她的,可她其实不太想要,哪怕来到军营,她也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不想有人过来打扰,她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吵闹。
至于退敌之策,她确实没有,但她也没有信口胡诌,她所想的正是打架,一个人打趴所有人,不也是打架?
只要能赢就可以,剩下都不算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您要去哪?”这些人看到这位准备离开,他们也有些慌了,虽然对她有些意见,可这要是人家直接负气离开,然后回去稍微添油加醋一番,那他们这些人的小命只怕都难保,至少这身甲胄是没了。
“回去休息,你们也早点睡。”她终于想起来什么,然后善意地提醒,好像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其他人满脸黑线,早就成为了雕塑,因为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站在这里,呆若木鸡。
……
“完了,我们辰南关怕是要丢,老大,我们怎么办?”一名大腹便便的将军此时看向熊震天,希望这位昔日的老大能站出来,在场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跟魄力。
“唉。”熊震天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那女子是陛下亲命的,人家才是这里的最高统帅,虽然她对此好像并不在意,可这也不意味着旁人能够夺权,那是对皇帝大不敬,够杀头好几次了。
熊震天能够镇守此地,自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多少有些见识,更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
“勿要多言,明天再看看吧。”他最后这样说道,让他们各自回去安歇。
不过究竟能不能入睡,那就不好说了,反正熊震天肯定不能安心休息,他都快急哭了,这位万人敌此时就跟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在那低声呜咽着,还不敢被将士们听到,不然就会动摇军心,可他也只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罢了,此事无端遭遇这种变故,难免有些心酸。
哭完以后,熊震天便恢复成之前那般,开始巡视辰南关的各处要塞,至少可以让那些将士们感到一丝慰藉,不管这个空降的统帅如何,辰南关还有他熊震天在,那就不会倒。
晨曦刚刚出现,外面已经一片喧嚣,万马奔腾,战旗猎猎,狂风呼啸,战争扑面而来,从来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
熊震天带着一群将领,正四处寻找他们现在的主心骨,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道倩影。
“报,将军,敌军已至城下。”斥候最后传来的消息,因为接下来便不再需要,在城墙上就能够看到。
其他人再次看向熊震天,熊震天猛地攥拳,然后大喝一声:“众将听令!”
“末将在。”众人一致抱拳,等候命令,个个神情激动,连带杀气。
熊震天终于打算迈出这一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但此时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辰南关真的会被攻破,届时不知道多少人会家破人亡,而这些将士们更是会首当其冲,因为他们退无可退,一旦这座关隘抵挡不住,即将迎接那些铁骑的便是这些血肉之躯,结果可想而知。
这些士兵都是他眼看着成长起来的,更是由他亲自训练,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他倾注的心血,现在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流血,没人能够接受这种惨烈,他熊震天更不能。
至于皇权律法,且容他稍后再去想那些,无非就是一死,他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便没有打算苟且偷生。
因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此这些命令可谓烂熟于心,加上他们之前其实讨论过应对之法,此时一切都很顺利,麾下诸将也各自领命,先看清敌军意图,不着急出城迎战。
殊不知,城外其实已经有人在迎接大骊的铁骑,还是孤身一人,更诡异的是,这还是个女子,身姿婀娜,步履轻盈,于战场上从容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