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商船行纵火案”告破。
主犯林不疑，从犯程仲恒宣告认罪画押，披露案件细节的卷宗发往南京，等待南京那边最后的处理结果出来。
据说，程仲恒在画押途中一直喊冤，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个画押手印，居然是白司令的女儿，警察署顾问白陈君亲自逼着他按的。
程显坐车从联合商社出门，在中街的茶摊边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白陈君。他摇下车窗，喊了一句：“小白！”
处在发呆中的白陈君回过神来，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在桌上放下了茶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显有些意料之中地苦笑了下。
他和林老板一起利用了白陈君，逼着她做出这个两难之选，将她的精神彻底逼到崩溃。
“老板，车子要追上去吗？”前面开车的职员回头问道。
做出如今这样的处理决定，小白所一直坚持的理想和信念，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必了。”他摇了摇头，“小白她……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
说完，程显摇上了车窗。而那艘船上保存下来的药品，已然装上了通往北方的车……
一周后，等待多时的中日邦交和平大使山口平盛到达芦城。而他的泊船地点却并非清水县码头，而是距离芦城五十公里外，归属宁城管辖的边县。
宁城驻防总司令带领男女花童各一百人，并城内中日友好协会的组织成员们手举花束、红旗，站在两岸，对这位姗姗来迟的到访者夹道欢迎。
山口大使站在船头，冲着列队欢迎的民众挥手致意，仿佛皇帝在检阅他忠实的臣仆。
这时，边上从官压低了声音，冲着他低语了一句：“山口君，前两天，您那位原本留守满洲的中国夫人，好像死在了芦城船行的火灾里，这件事情……”
山口望着两岸欢迎他的人群，不住地微笑，挥手致意，他对从官道：“你记错了吧，我哪有什么中国夫人？”
……
抛弃信仰的等待，终究也如蝴蝶飞舞的翅膀一样脆弱。
徐多子最终，还是成为了故事里的那个可悲的蝴蝶夫人。
【卷五·蝴蝶夫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