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瑾走後,樓蘭王似乎瞬間老了很多,平時政事都交給了自己的兒子。沒有了樓蘭瑾,樓蘭軒烈也沒有了顧慮,他早就想除掉慕王後和樓蘭凜。
之前,樓蘭軒烈本來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誰叫慕王後派人刺殺芊墨,最後還傷了她。這次,他是不會輕易放了慕王後。
太子殿中,樓蘭凜大怒,連他一向愛惜的冰璽都摔在地上。“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太子贖罪。”地上跪著的人大喊饒命。“算了,都給我滾出去。”樓蘭凜說道。
“太子,冰璽。”奴才把冰璽拾起來,遞給樓蘭凜。
“不過一塊破石頭,我真是蠢,居然會為這塊破石頭做那麽多事。”樓蘭凜接過冰璽。他一直沒研究出這冰璽有什麽能力能夠使擁有者坐擁天下。
如今,他有衰敗之向。因為樓蘭王越來越欣賞樓蘭軒烈,許多大臣都向著樓蘭軒烈。最近又傳出慕王後害死蘭妃和刺殺軒王的事情,弄得樓蘭王大怒。
“太子,我聽說有一個得道高人,讓他看看,說不定能看出冰璽其中的奧秘。”樓蘭凜身邊的太監說道。樓蘭凜想了想覺得未嚐不可,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於是,便派人尋來了那個得到高人。
“張道長,有什麽眉目嗎?”樓蘭凜坐在高位上,微眯著眼睛看著張道長研究著冰璽。
過了一會,張道長抬起了頭,心裏似乎有了眉目,他開口道,“太子,這冰璽確實是寶貝。”
“哦?此話怎講?”樓蘭凜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他繼續說道,“這冰璽還未開封,相傳這冰璽取材於一塊從天而降的冰石。當年得到這冰璽的皇帝稱霸一時,隻是後來不知為什麽冰璽遺失,跟著那個朝代就覆滅了。”
“這個傳說本太子已經聽過了,你說的未開封是什麽意思?”樓蘭凜問道。
“其實就是見血的意思。這冰璽終究算是魔物,要使它開封必須見血,而能使冰璽開封的人隻有一個人。”張道長小心地說著,生怕說錯了一句話,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是誰?”樓蘭凜問道。“是妖女。”張道長說道。
“為什麽是她?”樓蘭凜沒想到芊墨就是那個使冰璽複活的人。
“冰璽不是平凡之物,必須由不凡之物的血來開封,如今天底下就隻有妖女具有這樣的血。小的鬥膽相問,太子這冰璽是從天山而來吧,而妖女就曾經生活在天山之上。”張道長說道。
樓蘭凜聽完他的話,嘴角露出一絲不明的笑,“張道長,知道的事情還真是多啊。”
“隻略知一二。”張道長趕緊低下頭。
“你光是這樣說,本太子如何知道是真是假?”樓蘭凜問道。
“太子要是不行,可以用妖女的血一試,到時候自會知道。但是要讓冰璽完全開封,需要妖女全部的血。”張道長說道。
“好,本太子就信你,出去領賞吧。”樓蘭凜擺擺手道。“謝太子。”張道長趕緊退了出去,可是等待他的確實死亡,樓蘭凜不會放他走,因為他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過了一會,有人來報,說慕王後咳疾又犯了。樓蘭凜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慕王後的寢宮。
“母後。”樓蘭凜看著躺在**的慕王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凜兒來了?”慕王後看見樓蘭凜來了,蒼白的臉上揚起了笑容,擺擺手讓他過去坐。慕王後這病一直這樣吊著,最近這病是更重了,平時都起不來床,還時時咳出血來。
“母後,身體好些了嗎?”樓蘭凜問道。
“還是老樣子,瑾兒有傳信回來嗎?”慕王後問道。她的臉上一絲光彩都不見,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母後,瑾兒離開不過十天,怕是還沒有到東瑾。”樓蘭凜回答道。慕王後笑道,“看來我是病糊塗了,不過十天啊,我怎麽覺得瑾兒已經離開幾年了。沒有瑾兒在身邊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母後,你還是早些休息吧,兒臣就不打擾你了。”樓蘭凜伺候著慕王後躺下,自己就出去了。他剛出去不久,慕王後身邊的丫鬟便跟了出去。
“今天的吃了沒?”樓蘭凜問道。“回太子的話,王後已經服過了。”婢女說道。
“沒事了,你下去吧。”“是。”
樓蘭凜本打算回太子殿的,沒想到在路上遇見了芊墨。芊墨進宮算是常事,因為樓蘭王喜歡跟她聊天。
芊墨一頭銀發,身上穿著也是銀白色的長袍。她站在花叢中一動不動,五彩斑斕的蝴蝶圍著她翩翩起舞。
“弟妹。”樓蘭凜笑著上前打招呼。芊墨聞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樓蘭凜,話也沒說,也沒有任何表情,轉回了頭。樓蘭凜裝著不惱,上前幾步,繼續說道,“怎麽不見四弟?”
“我一個人入的宮。”芊墨答道。
“想必又是陪父王了吧。”“嗯,他處理事情去了。”芊墨答道。
樓蘭凜笑著,他看見一旁開著的花很奪目,笑著摘了一朵,遞給芊墨,“都說鮮花配美人,這朵花送給弟妹。”
芊墨頓了一下,看了看他,最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她剛伸手去拿就被花的刺刺中了。樓蘭凜趕緊收回了手,“弟妹,傷著了嗎?”
“小傷。”芊墨不在乎,也不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來人啊,帶王妃回去上藥。”樓蘭凜說道,馬上就有侍女過來帶著芊墨離開了。樓蘭凜則拿著那朵帶血的花離開了。回到太子殿後,他拿出了冰璽浸入混有芊墨血的水中。沒過多久,冰璽就閃耀著不尋常的白色光芒,但是隻是一瞬便消失了。
“這件事看來不是假的了。”樓蘭凜詭異地笑著,心裏謀算著什麽。
第二日早朝,樓蘭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一人指證樓蘭王後曾經謀害蘭妃,陷害蘭妃母家全家,讓軒王樓蘭軒烈流放西北兩年,日前還派人刺殺軒王和軒王妃。
這些消息一傳出,樓蘭王宮裏亂成了一團,朝堂之上也是人人議論。
樓蘭王一氣之下,把慕王後打入冷宮,廢掉了慕王後長子樓蘭凜的太子之位。
“王上!這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不管凜兒的事,求王上不要廢太子!”朝堂之上,慕王後拖著帶病的身體大喊著。
樓蘭凜顯得比較平靜,安靜地站在一邊,什麽話都沒有說。
“王上,凜兒沒有錯,你不能廢太子啊!”
“我心意已決,你無須多說。”樓蘭王眉頭緊鎖,滿臉的怒氣。“把王後拉入冷宮!”
“王上!”
“退朝。”樓蘭王因為這件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樓蘭凜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樓蘭軒烈,他早想到樓蘭軒烈做事會那麽狠,隻是沒想到會那麽快。
樓蘭軒烈全程都冷眼都看著,一切的真相他都知道。他知道殺死蘭妃最終的凶手是樓蘭王,慕王後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現在這個棋子沒用了,他也不會惋惜。樓蘭軒烈不過是學了樓蘭王,扳倒樓蘭凜。
他做的一切不為權利。樓蘭王之位,他從不渴求。
樓蘭王回去後便宣了芊墨進宮。在偌大的太清宮中,樓蘭王坐在上位,他的臉上都是歲月的痕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芊墨很隨意,倚在窗邊看著外麵。
“芊墨,在看什麽?”樓蘭王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年邁的老者。
“沒看什麽,覺得院子裏的花開得很好。”芊墨隨意說道。
“花再美麗也會有刺。”樓蘭王說道,他說完歎了一口氣,然後再接著說,“我真的是老了,現在回想我的一生,不過一直活在權利中。我知道王後罪不至死,但是我必須得讓她死。為了這個王位,我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現在老了,我開始害怕了。”
“害怕什麽?人活在世上不都是為了自己生存而傷害他人嗎?”芊墨平靜地說道,像是說著理所當然的事情。
“人確實都是如此的。”樓蘭王說道。
“那你也沒必要自責。”芊墨不是刻意去安慰樓蘭王,隻是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你不像凡人,很多事在你麵前說出來,心似乎能得到救贖。蘭妃是我的愛妃也是烈兒的母妃,我的政治能夠鞏固,很大一部分依靠的是蘭妃的母家。三年前,蘭妃母家的人被當時的大學士蘇曜堂彈劾,他們動怒。我知道蘇學士是秉公辦事,他確實是個人才,但是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沒能逃得過厄運。雖我看著高高在上,但是很多事情卻是事與願違。後來,我借助王後的力量除去了蘭妃和她母家的人。我以為這樣做是對的,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我知道烈兒恨我,那就讓他恨吧。”樓蘭王像是臨死前說著自己的罪孽一般。
芊墨隻是聽著,沒有說任何話,她不會做任何評價。
“軒王到。”外麵的人宣叫著。沒多久,樓蘭軒烈便進來了,他是來接走芊墨的。
“烈兒,來接芊墨了?”樓蘭王問著,像是普通父親對兒子的問話。樓蘭軒烈沒有回答他的話,帶著芊墨就離開了。
第二日,冷宮那邊便傳來消息,慕王後在冷宮中已經病發生亡,她到死都惦記著自己兒子的太子之位。
其實,她又何嚐不知自己每日喝的藥中已經被別人加入了慢性毒藥,就像當年她在蘭妃的飲食裏下毒那樣。當年,王上是知道的,但是他從未阻止過;如今,樓蘭凜也是知道那藥中有毒,但是他也從未阻止。慕王後不怪自己的兒子,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對於自己的兒子來說是個障礙,但是她是不想因為自己害兒子丟了太子之位的。到頭來,她是什麽都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