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回到锦绣宫没多久，舅舅张成梁也到了。
“不用解释，我知道都是父皇的主意。”林易笑道。
“你……真的长大了。”
张成梁又是欣慰，又是失落，表情跟六月的天一样。
爷俩还没说上几句，秀妃就把二人叫了进去。
“你爹留你吃饭了？”她问林易。
“吃的火锅，太淡了，一点南岛的味儿都没有。”
秀妃笑道：“以前可没这待遇，知足吧。”
随即朝张成梁道：“兄长也去了？”
“去了，聊了几句朝政。”
一说聊的朝政，秀妃便不再问，转又说起德妃来。
“那孩子长得可水灵了，特别招人爱，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见谁都笑，活脱脱太子小时候的模样。”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或许秀妃觉着这么表达没什么问题，弟弟和哥哥长得像，没毛病。
但听在林易耳中，就变味了。
“哦，哪里像太子了？”
秀妃就掰着手指头数道：“鼻子尖尖的，像吧。”
林易点头，说像。
“眉毛跟你们爷几个一样，跟把锋利的剑似的，像吧。”
林易接着点头。
“还有那眼皮，虽说才四个多月，但总么看都像是双的，太子不就双眼皮吗。”
林易刚要点头，木地愣住了。
太子双眼皮不假，因为王皇后就是双眼皮，这是显性遗传，就跟自己一样。
可不论是德妃，还是辕帝，都是单眼皮。
两个单眼皮的人，能生出个双眼皮的来？
能，除非基因突变。
“怎么，娘说错了？”
“啊，没，娘说的是。”
林易敷衍着。
“你是不知道，王皇后可喜欢那孩子了。”
林易心道，能不喜欢吗。
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得先表现出喜欢，稳住人家才行。
不过随即又想，娘这是意有所指啊。
就听秀妃接着道：“娘的孙儿，指定比那十三长的好看。”
林易败退。
同舅舅张成梁一同出了宫，他回平安坊，张成梁回张府。
平安坊的南岛酒楼热闹如旧，林易刚回院子钱小召就凑了上来。
“王爷，京里的风气好像不对劲。”
林易动作一顿，“怎么了？”
钱小召道：“弟兄们发现，城中有些人行为诡异，举止存疑。
有些百姓，有事没事就往军队驻地附近转悠，写写画画的。
更有些北厥商人，肆无忌惮的绘制麒麟城地图。
臣借机瞅了眼，纸上标注的都是驻军信息。”
这事就大了。
“抓几个审审。”
“是。”
当晚，就抓了个落单的回平安坊，扔进了地窖。
“说啊？”钱小召问。
“说什么？”俘虏眨巴着双眼，很无辜的样子。
“吆喝，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就不信撬不开这张嘴了。”
随即，暗卫的人开始用刑。
那俘虏被鞭子抽的嗷嗷叫，可就是不说。
痛极了，就嚷嚷几句，说问什么。
钱小召见状就气不打一处来。
“装糊涂是吧，上盐水。”
接着，又是一阵毒打。
林易用完饭，就过来看结果。
“说了没？”
“还没。”钱小召有些挂不住脸。
进了地窖，那人已被打的血肉模糊，进气还没出气多。
林易见了心中微动，暗赞此人心志坚定。
于是问一旁暗卫，“还是不招吗？”
“回王爷，这人打的狠了，就说说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林易让人将俘虏浇醒，近前问道：“你不说，别人也会说，何必死撑着？”
那俘虏艰难扭过头，看着林易道：“你都没问，叫我说什么？”
林易：……
随即问钱小召，“你是怎么审的？”
“哎呀，臣以为做贼心虚，哪还用问，打了就自己招了，就……”
林易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货，来当情报头子哦。
钱小召讪笑两声，便忙过去问话。
许久，审问记录才到林易手上。
此人乃是大麒普通百姓，叫刘发。
前几日有人找上门来，说想在麒麟城北门附近租个门面做小买卖。
因事情较忙，来不及一一细看，便让刘发将北门布局手绘下来，等他回来再做挑选。
为此，人家支付了五钱银子订金。
事成后，再付另外五钱。
林易看完，知道这刘发是被人利用了，难怪打成这样，也不说。
一边的钱小召，大气不敢喘一口。
每每见林易投来的目光，都下意识躲了过去。
为防万一，暗卫又抓了几人。
一问之下，回答同刘发如出一辙。
林易便连夜进宫，一番折腾才见到疲倦不堪的辕帝。
“这事，朕已知晓，想来北厥已对京都起了心思，百姓南迁势在必行啊。”
接着他咳嗽几声，洪宝递上手帕。
再取下来时，已包成一团，看不清里面是红是白。
“新式马具已打了两百来副，效果究竟如何，终究还得实战来检验。
林阔建议，由你的护卫骑兵搭配全新马具，对战他的京都卫骑兵，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