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妖法,这叫尊重事实。”林易道,“我先解释第一个现象。”
说着就上前几步,来到血迹旁。
“方才洒的,是醋和酒混合后的溶液,它们能将渗在地下的血液析出。
就像水能溶解盐粒一样,等水蒸干后,盐粒就析了出来,这是一个道理。”
刑部尚书刘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余众人,也都是一副沉思模样。
“第二个就更简单了,我们吃的猪、羊身上都有油脂,俗称肥膘,有的家庭会炸出荤油来做菜。
人也一样,身上也有油脂。
大火烘烤下,油脂会被蒸出来,有的混进泥土和砖缝里,有的渗入地下,冷却后凝结。
当再次遇到高温烘烤后,油脂就会融化,再次出现。
那些灰烬会被油脂粘住,形成人生前保留的最后姿态。
现在看到的,就是德妃死亡时的情形。”
至此,太子也不反驳了。
这些道理很好懂,实在不行,找只鸡啊鹅啊宰了试试就知道,没谁会怀疑林易说谎。
况且,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头头们都在,说的在不在理他们自有判断。
既然他们都没发声,就是默认。
事到如今,最后的疑点就是王德海了。
可以肯定的是,王德海是死后被吊上房梁的,他其实并不想死。
“王德海不想自杀,起码事情未败露前不想自杀,因他觉着那场大火会掩盖一切痕迹,帮他逃出生天。
求生是人的本性,可惜的是,他背后的主子可不这么认为。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所以王德海死了。
但直接杀人,意图太过明显。
所以和惠宁宫大火一样,王德海被伪装成畏罪自杀的假象,企图蒙混过关。
即便被发现了也无妨,就像现在一样。
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案子进行不下去,只能不了了之。”
林易这番话,震耳发聩。
太子眼神四顾,似是想看清众人态度,最后视线落在辕帝身上。
老二老三则是稍显崇拜的看着林易,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一时又不敢确认。
内阁并三法司几人,大都盯着地上那滩长长的血迹,和两个模糊的身影发呆。
辕帝气喘吁吁,仍倔强的招手叫林易过去。
“你说,动机是什么?”
林易深深看了老头一眼,随后回头似有似无的瞥了太子一眼。
一如当初,他看洪欣时的样子。
那意思很明确:我知道是你!
太子似有所感,眼神触之即溃,再不敢和林易对视。
辕帝人老但心没老,见状气色萎靡道,“回去吧。”
这件事,以惠宁宫一百三十六名太监宫女的死,画上了句号。
秀妃听后,不解的问林易,“到底是谁要害德妃,为什么要害她?”
林易只得以德妃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含糊过去。
“哎,多好的孩子,以前老十、十一、十二也是这样,稀里糊涂的说没就没了。”
秀妃说着,拉过他的手,“等你爹身子好些,娘就去找他把你的婚事定了。
趁着娘还能动,好好把乖孙带大。
现在想想还是就藩好,自己的封地做什么都方便。
不像宫里,好像总有双眼睛盯着似的,不安生。”
这次林易没再推脱,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双鬓也染了几丝醒目的白。
便笑着说道:“儿子要身材好,脸蛋好,还要知书达理,能孝敬娘的做媳妇。”
秀妃大喜,“好好好,娘给你仔细挑挑,保准叫你满意。”
说着,就带着乐儿出了门,不知找谁张罗去了。
结吧,结吧,只要大差不差就好。
林易这么安慰自己。
正月十七一早,二皇子林瑞和三皇子林琥就来到了平安坊。
楚墨规矩上前见礼,口称二舅、三舅好。
“你四舅还没起?”
“起了,正在洗漱。”
“对了,听说你从这捞了不少好处?”
楚墨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摆手道:“哪有,只是做些女人的买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这么一说,三皇子林琥就来了兴致。
“说说,都什么生意啊?”
楚墨也不敢瞒,一五一十的将妇女之友的事说了。
“原来是你小子搞的,还有没,赶紧给三舅拿一些。
府里都快闹翻天了,整天逼我去找什么妇女之友,险些没把我烦死。”
“没,没了,这次进京就带了这么点,不过您别急,下批货很快就到,一定先给三舅送去。”
“这还差不多,你闪开,我找老四有事。”
“二舅、三舅里边请。”
进了院子,林易也刚洗漱完毕,正在擦脸。
三皇子林琥上前就喝道,“醉饮红尘,看你还往哪里跑!”
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