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定要送的,但用与不用是大当家的自由。”
“那,俺听易神医的。”
林易又问了沈二江近况,知他已能下床走动后,开怀大笑,直说沈家个个都命硬。
沈大江越发开心起来。
“酒水我都备好了,市面上可买不到这么好的货色。”
“哎呀,太感谢易神医了,那俺就收下了?”
“收下了。”
待沈大江走后,胡士珍才进屋。
“王爷,为何不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风险太大,万一他临时倒戈,我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君子不立危墙,这种事自然越保险越好。”
“明日若真开打,他就不会临阵倒戈了?”
“不会,多说无益,明日便见分晓。”
这一晚,林易睡得很踏实。
这一晚,胡士珍失眠了,脑子里一会是黑胡子被擒的场景,一会是黑胡子打进府衙的场景,直到天微亮,才囫囵睡了半个时辰。
沈大江这一晚也没睡好,他是兴奋的。
黑胡子和张威同样没睡好。
9月22,红日东升,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张威早早起了来,照例到黑胡子府上走一圈,这是医院开建后,他一直坚持的习惯。
至于目的,除了方便沟通,就是掩人耳目。
进了院子,就见黑胡子在磨刀。
“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张威问。
“昨晚收到信,就在准备了,啥时候动手?”
黑胡子继续磨着刀,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按风向,估计正午就到。”
“那感情好,一会吃顿好的睡一觉,晚上就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了。”
“依计行事,你在西面,我在东面,待他们全上了岛后两面夹击,行动后,用船堵住码头,防止他们逃窜。”
“好,先说好,我要女人和宅子,银子归你。”黑胡子再次重申。
“只要事成了,什么都好说。”
“要不要和过江龙打声招呼?”
“不用,知道了恐会坏事,他是聪明人,在我们未分出胜负前,是不会下注的。”
“这根墙头草,真是好算计,哼。”
日头渐渐升高,朴元英眼里的北港也越来越清晰,心跳的也越来越快。
“陈统领,王爷的计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陈冲,两百御林军统领。
这两日,朴元英将林易的计划,向他全盘托出。
毕竟到时要靠他们挡在第一线,不说明白了,稍有差池,可是会要命的。
“明白了,希望能速战速决,一旦久战,伤亡将不可估量。”
“王爷也希望一战而下,至于结果,打了再说。”
北港码头聚集了好些人,大都是抗包运货的苦力,属于普通百姓阶层。
六艘大船十分显眼,桅杆上高挂的‘浑’字异常醒目。
大家都知道,那个辕帝四子,传说中的混不吝,脑袋缺根筋,有京都‘锅王’之称的浑王爷,来南岛就藩了。
衙役分列两旁维持秩序,胡士珍站在最前头,背着手。
他手心全是汗水,大热的天风一吹,凉飕飕的。
官船,终于在纤夫的拖拽下,靠了岸。
“臣,南岛知府胡士珍,参见浑王,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普通的百姓,衙役们呼啦啦跪倒一片。
那些还站着的海盗、强人们,显得异常醒目。
他们相互望了望,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平日里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的,真当浑王仪仗出现在面前时,源自骨髓的敬畏,就彻底控制了他们的身躯。
有人,跟着跪下了。
接着,其他人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接连跪下。
有一就有二,只片刻,码头再没站着的人。
“王爷有令,胡大人上马车,去府衙。”
“是。”
胡士珍上了第三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朴元英。
“这马车做了改装,加了铁板,胡大人待会只要趴下便无大碍。”
“多些朴统领。”胡士珍在官袍上擦了擦手,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王爷交代的,要谢你谢王爷去。”
“都得谢,都得谢。”
胡士珍话音刚落,四面就响起了喊杀声。
“屠龙……”
“杀浑王,南岛是我们的。”
“杀浑王,我们才是主人。”
“杀!”
胡士珍被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吓得一哆嗦,低头就趴了下去。
“别怕,他们近不了车队。”
朴元英说话间,前后三十余辆马车,很快就结成了首尾相连的圆阵,将随行的文职人员护在中间。
两百御林军迅速收缩,在车队外围准备御敌。
随行的衙役,也朝着御林军靠拢,形成马车前的第二道防线。
刚还看热闹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袭杀,吓得魂飞魄散,撒丫子就跑。
那些跪过一次的海盗强人们,则呆立当场,表情异常纠结。
时而兴奋,时而恐惧,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御林军……”
“有我无敌!”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