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领了圣旨,就回了锦绣宫。
众人见他平安归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赶紧收拾下,随本王接我娘去。”
“尊令。”
护卫们士气大振,披甲执戈。
“兵器就别带了,打不起来。”林易叮嘱。
众人打着灯笼,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钟毓宫走去,只留小玉和熟睡的小九看家。
一路上岗哨众多,见了旨意后,皆恭敬放行。
越接近钟毓宫,环境越凄凉,气氛也越压抑,就连岗哨都少了不少。
林易一路无阻,不多时就来到钟毓宫的云舒殿外,宫女太监们瑟瑟的跪列在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有的抱着厚厚的棉被,有的捧着冬衣,还有的,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美食参汤。
这场景,让林易觉着恶心。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他接过灯笼,迟疑了会,才轻轻推开那扇有些斑驳的房门。
“吱吖…”
光亮照进房中,隐约见两妇人蜷缩在木床一角相拥取暖,身上只有揉搓成一团的薄被,连身子轮廓都掩不住。
“娘?”
林易试探叫了声。
其中一妇人动了下,慢慢抬起了头。
苍白的面容,马上暴露在林易眸中。
“娘,儿子来接您回锦绣宫!”
灯笼越来越近,妇人迷茫的眼神只持续了片刻,就变成了疑惑。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
她呢喃自语,接着紧了紧身上的薄被,重又低下头去。
好似这样能撑得久一些,就能熬到天亮了。
林易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顿时泪如泉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娘,您抬头看看,伸手摸摸,我是易儿啊,儿子接您来了……”
妇人闻声,又慢慢的抬起了头。
这次她打量的时间久一些,也更仔细一些。
林易一把抓过妇人的手,紧紧贴在自己面颊上。
妇人起初害怕的拼命挣扎,可挣扎着,挣扎着就不动了。
满是恐惧的双眸,慢慢有了神采。
这神采越来越丰满,越来越炙热。
发紫的嘴唇,已被咬破,血水混着泪水自下巴处滴落。
像是感受到了手掌传来的冰冷,妇人将仅有的一床薄被,披在了林易身上。
趴在她怀中的,不是乐儿是谁。
“娘,儿子不冷。”
“又骗娘,脸还没娘的手热乎呢。”
这时,刘福抱着棉衣棉被在外请示。
林易叫醒乐儿,让主仆俩更衣。
随即,扭头就出了屋子。
一地的太监宫女们见他红着眼,脸上泪痕还未干,吓得头都低到了冰冷的地上。
众护卫没少见自家王爷哭,可都赶不上这次伤心。
他们已意识到,秀妃娘娘的处境,可能远比想象中要差。
于是,几百双愤怒的眼神,全射在宫女太监们身上,让他们几欲昏厥。
这不,就有人‘噗’的一声,倒地不起了。
“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兄弟们,咱给他换个地儿。”钱小召说道。
他招呼人上前,将那太监抬起,就往院子里的水井处走去。
不想那太监却是装的,忙开口求饶。
可钱小召哪里理他,到了井边,直将人头朝下丢进井去。
‘噗通’一声后,就安静了。
这下,满地再也没有吓晕,或者冻晕的人了。
林易来到一个管事太监身前蹲了下来,“我舅舅的银子,你们都拿了吧?”
“回,回王爷,拿拿…拿了。”
“嗯。”林易点点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事你做的不地道啊。”
“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啊,王爷明鉴,奴婢与娘娘无冤无仇,又何谈为难……”
“也是,你告诉本王,逼你的是谁?”
“是…是…陈公公。”
“陈公公?”
话到这里,已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
屋里,也已收拾妥当。
“易儿,他们也是被逼的。”秀妃在乐儿搀扶下,走出门房,脸上有了血色。
“孩儿知道,咱们回锦绣宫。”
一行人走后,被问话的那个太监直接瘫倒在地,露出身下一滩发着骚气的尿来。
出了钟毓宫,林易便以向辕帝复命为由,脱离了队伍,朴元英跟随。
醉心殿中的辕帝,还在批阅奏折。
当最后一本也做了朱批后,才伸了伸腰,问洪宝,“老四怎么做的,过分吗?”
“回皇爷,钟毓宫,只溺毙了一个小太监。”
“哦,那出了钟毓宫呢?”
“出了钟毓宫,浑王就脱离了大队,去了陈春来的住处……”
“陈春来?就是云舒殿的那个管事太监?”
“是。”
“意欲何为?”
“王府护卫统领朴元英,使了些手段,问陈公公为何要虐待秀妃娘娘。”
“他是怎么说的?”
“陈公公说…说是受永安宫指使,给秀妃娘娘一点厉害尝尝,并未要害秀妃娘娘性命。”
“老四怎么做的?”
“浑王让朴统领,将人吊死在了永安宫门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