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四個婢女,從雲竹小院那邊出來,就先行一步回到了院中。
一來是知道自家公子要去青梅樓同先生問好,二來實在是羞怯難當不好同自己公子同行。
“你說公子會不會聽夫人的呀?”
耳房中,四名婢女回到院中,默契的去梳洗幹淨了,紛紛穿上各自認為最漂亮的衣裳,此時四名婢女貓在房中,說著私,密的話題,開口的則是落棋這丫頭。
“嘻嘻,有人懷春嘍!”
觀書聞言嬉笑著,打趣了落棋丫頭一句。
“觀書,有本事到時候你別和我搶公子。”
被調侃的落棋漲紅了臉,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內心渴望的同時又帶著羞怯,不過四人自小就在一起,情同姐妹落棋這丫頭反倒是鼓足了勇氣反擊了一句。
“嘻嘻,不搶,不搶,不搶才是笨蛋。”
觀書自然不會中落棋的激將法,她內心何嚐不期待自家公子的寵幸,哪裏會舍得把機會讓給落棋,情同姐妹也不成。
“兩個丫頭,沒羞沒臊。”
抱琴搖著頭,分別在兩人額頭上點了一下。
“哼,不知道誰偷偷看那羞人的東西呢!”
落棋這丫頭,顯然是不甘示弱的主,立刻反擊了一句。
雖說那圖她也偷偷看過,可沒被人發現,誰讓抱琴被自己發現了。
“臭丫頭!”
抱琴頓時漲紅了連,一個餓虎撲食,將落棋丫頭壓在身下,死命的撓她癢。
“落棋,要不要我幫你找出你的圖呀?”
入畫也進入戰場了,她雖說沒有碰到落棋偷看,可這院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四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想要藏東西其實是很難的。
“啊,羞死了!”
落棋不由捂住臉,耳根徹底漲紅了。
四個丫頭,玩鬧打成一團,可是心中的期待感卻是越發的濃烈起來。
院外,自青梅樓那邊回來的薑塵,隱約聽到裏邊的嬉鬧聲,嘴角不由微微揚起一絲溫馨的笑容。
進入屋內,薑塵將自己的腳步聲特意踩得大聲幾分,很快裏邊幾個丫頭不鬧了。
“公子。”
“公子,你回來啦!”
……
四個婢女第一時間出來迎接,鬢發淩亂、麵色潮紅,若是不知道的外人,還以為四個婢女經曆了巫山雲雨呢!
“你們四個小丫頭!”
薑塵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這一次你出去遊曆好不好玩?”
“對呀!對呀!公子,你和我們說說。”
四個丫鬟根本自小隨在薑塵的身邊,對於自家公子的性子還是非常了解的,平日裏私下相處也沒有太多的尊卑之別,這時候四個婢女就如同四隻觸手怪一般,將薑塵包圍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今天夫人的話,或許是因為剛剛玩鬧聊及的話題,讓四個婢女今天變得微微有一些不同,那山峰總是不由自主的貼在薑塵的身上,這是平日裏她們所不敢的。
“且讓我沐浴更衣,然後同你們細說。”
薑塵自然也感受到了四名婢女略微的不同,不過上一世他本就將四人收入房中,原先沒有碰她們不過是因為沒有那個心思,如今要北上遊曆,自己娘親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也就順其自然了。
四名婢女準備熱水的準備熱水,拿幹淨衣裳的拿衣裳,忙碌了起來。
沐浴更衣完,薑塵同四婢講了自己在晉國的所見所聞,同原先一樣,那些修行之人的打打殺殺自然是不會提及的。
時間不知覺就過去了,不過今晚四名婢女並沒有回耳房過夜。
次日,四名婢女臉上紛紛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似乎有什麽不同。
越國,皇宮。
皇宮宮門大開,李玄經更是親自來到宮門口親自迎接。
“辛苦道友!”
李玄經躬身一揖,不管怎麽說,薑塵此次西行,對於越國是十分有利的。雲溪道人已經離開了,他雖說晉入化龍境,可和雲劍宗比較起來,依舊顯得太過勢弱。
“不過是做我該做的,本就同李家無關,無需謝我。”
薑塵搖了搖頭,開口說了一句。
“道友境界是否又有精進?”
李玄經此時認真觀察薑塵,才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出薑塵的深淺。薑塵在那武陽城力戰四名化龍,他自然是知道的。
畢竟作為越國的國師大人,所有關於這一方的消息,第一時間必須過他的手,他甚至比皇帝李玄毅知道的還要早。
化龍境的薑塵,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否則不會有這這樣的戰績,可李玄經修行的功法並不算差,也不至於絲毫看不出薑塵身前,甚至隱隱有一種被壓製的感覺。
鑒於薑塵破境速度之快,他本能的開口試探。
“僥幸突破,如今已是金丹境。”
對於李玄經薑塵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不管怎麽說,兩個人還是有一定淵源的,再加上當初兩人不斷切磋對戰,還是有一些私交的。
“恭喜道友!”
李玄經不由再次行了一禮慶賀,眸中滿是羨慕之色。
金丹境啊!就連自己的引路人雲溪道人,也蹉跎了幾十年,才晉入這個境界,眼前這位這才幾年時間,就已然踏入了金丹境。
若說原先李玄經還有一絲追趕的心,現在是真的沒有了,還好他的性子還算不錯,並沒有因此而遭受打擊,影響了自己的心境。
此時李玄經心中不由想著,自己現在稱呼對方道友是否合適,修行界論的不是歲數而是境界,達者為先。
“我修行之法,同你修行之法不同,不過稍後可以交流一下關於化龍與金丹之間的感悟,希望對你有一定的幫助。”
薑塵自然看到李玄經眸中的羨慕,不由開口。
不管怎麽說,李玄經都算是雲溪道人的半個弟子,雲溪對於自己幫助良多,投桃報李自己將自己那點感悟分享給李玄經,再加上雲溪道人的感悟,想來他日後晉入金丹境的希望會多上一些。
“多謝道友!”
李玄經不由再次行了一揖,他心中清楚,自己依舊是托了雲溪道人的福,關於修行方麵的感悟,一般來說不是門下弟子或者交厚的友人,是不會輕易談及的。
他同薑塵有些私交,可不算深厚。
“道友客氣了,不過是同道中人的交流罷了!”
薑塵其實並不是很喜歡李玄經的心態變化,他更希望兩個人能夠同往昔一般平輩論交,可他知道他若是堅持如此,隻會讓李玄經不安,也隻能順其自然。
“見過上師。”
就在此時,越國皇帝陛下李玄毅迎了過來。作為越國名譽上的第一人,他確實不好在宮門守候等待,不過他也不敢托大,薑塵一入宮門,他就從不遠的偏殿趕了過來,率先見禮。
“見過陛下。”
薑塵拱手回了一禮,他是越國之民,自然要給李玄毅足夠的尊重,更何況當初自己踏入修行一途之時,李玄毅可是給足了禮遇。
“上師此次西行,卻是給我們越國掙足了麵子,那端木長生被晉國稱之為戰神,最終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哎!”
李玄毅不由一個歎息,縱然是敵對之國,他也不得不承認端木長生的優秀。
“失言,失言!”
下一瞬,李玄毅趕忙行了一揖道歉。
鎮南侯府雙薑死在端木長生手中,他這般說確實不算妥當。
“端木長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兵家天才,可惜了!”
薑塵不以為意,也隨之附和讚歎了一句。
按說以李玄毅開國皇帝的見識、城府,按理來說不應該說出剛才的那句話,薑塵大概能猜到他的一些想法,不過沒有太過在意。
三人朝著那觀星台而去,薑塵走在中間,李玄毅、李玄經則隨在一旁,略微落後半步。
按理說,這越國皇宮之內,他李玄毅才是主人,薑塵不過客人,可李玄毅堅持如此。
薑塵拗不過,最終也隻能順其自然。
李玄毅從剛才的試探以及後邊讓行薑塵的態度,大致揣測出了薑塵的態度,心不由安了下來。
李家同雲劍宗的協議自然是有效的,可薑塵不在協議之內。
薑塵此次西行的戰國實在太過輝煌了,此時他若是想要做那國師,甚至想要改朝換代,說實話李家真的沒有辦法阻攔。
這還是李玄毅不知道薑塵已經晉入金丹境的前提下,薑塵就在旁邊,李玄經自然沒法子悄悄告訴他這個消息。
不怪李玄毅心胸突然變得狹小起來,實在是在這位位置上呆的久了,看到過太多的東西。很多原本沒有野心的人,不代表著永遠沒有野心,當他擁有足夠的權勢之後,野心這東西就會滋生出來。
同樣李玄毅不是薑塵,他看到的和薑塵看到的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此時此刻薑塵的目光早已經開始放眼那北邊遼闊的世界,而不是眼下這片已經顯得有些狹小的井。
觀星台,觀星台依舊是原先的模樣,棋盤依舊擺在那邊,物還是原先的物,人卻是不再相同了。
原先占據主位的李玄毅,如今身居客位,曾經的後生晚輩,如今成了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