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他。”高通把头低的更下，他自己也觉得现在是没脸见人了。
“后来呢，就算是你扣掉电池，可你们怎么就分开了呢？李队长不是一再强调各个单位之间不能分开的吗？”王局急切地问着。
“搜了两座山，山顶是我们负责的最后一个点，你也知道我这身材稍微动一下就出一身汗。这次的工作量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上山顶之前我就有点顶不住了，便在山顶下的大石头休息了一会儿。高飞也知道我累，就让我把对讲机给他，我刚好也忘记对讲机没有装电池。等到我再次上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发现他已经遇害了。”高通一五一十地把整个过程向眼前的这两位领导说了出来，虽然是倾肠倒腹，但高通却没有一吐为快的轻松，反倒是加重了自己的愧疚感。
“把你放到外勤也确实是有点不太适合……”王局委婉地看向李飞，意在指责他人事调度上存在问题。
李飞的脸越来越沉，许久才看着高通说，“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合适，要有问题也只能是他的态度问题，邓在出勤之前还被赵德汉的尸块撞伤了腰，但是他从来没向我抱怨过一句。”
王局有些尴尬，他原本会以为李飞也会跟着检讨检讨自己的，然而他并没有，反倒过来拆了自己的台。
“这样吧，高佟同志，事情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反省反省。至于处分结果……我们还得请示上级的意见，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等待最终结果就好。”
高通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李队长。
……
“林科长，这个宁泽洋是什么人啊？”在整理法医报告的时候，小雅突然问林老师。
“他之前是我们刑侦队的副队长，在一次制毒贩毒团伙的收网行动中，被一名毒贩引爆了汽油桶，牺牲了！”林老师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眼中的目光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林老师，宁副队长的死亡结果是怎么确定的？”想到之前和李飞秘密见面的那个人，我好奇地问着。
“当时宁副队长的遗体已经被炸碎，通过尸表和尸块，根本就认不出是不是他，后来是通过DNA鉴定才确认泽洋已经牺牲了。”
听了林老师的话，我在想既然是做了DNA，也就是说可以证实宁泽洋已经牺牲，如果是这样，那天李飞见的人又会是谁呢？
“林科长，那宁泽洋是不是有双胞胎兄弟呢？”小雅突然问，她心里想的和我一样。
林老师先是一愣，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从何而来，“应该没有吧，我一直没有听说他有哥哥或者弟弟，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小雅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林老师坦白，“林科长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和陈俊之前私下调查过李队。”
林老师更是蒙头转向，“调查李队？你们为什么要调查他，是接到上级的指示？”
“林老师，其实我们一直在怀疑李队长是不是咱们市局的内奸。”见小雅向林老师坦白，我也将实情说了出来，“如果宁泽洋没有双胞胎弟弟的话，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没有牺牲。”
“什么意思？”林老师一脸诧异地问道。
“之前我们查过李队的行车记录仪，发现他跟这个人秘密见过面！”
“什么时候的事？”林老师开始重视起来。
“还记得之前我被周军劫持了吗？”小雅问道。
林老师点点头。
“陈俊很早就打电话给李队了，而他却迟迟没到，还在中途出车祸了，我们俩觉得这很奇怪，按照李队的车技不至于把车开下田埂。后来我们趁着李队不注意暗中调查过他的行车记录仪，我们也是那时候发现你们口中的这个宁泽洋的！”
小雅将所有的实情都说了出来，在我们法医部林老师是我们最值得信任的人，而且他在市局也有一定的威望，如果李飞真的是内奸，他有处理好这件事的能力。
“不可能啊，DNA鉴定是我亲手做的，结果和泽洋的DNA是吻合的，难道是……”
林老师在回忆着6年前的细节，究竟那一步出问题了呢，他实在难以接受。
的确，刚刚我们爆出的劲料中，单单是李飞是内鬼这个信息就很难让人相信了，现在突然又说宁泽洋没有牺牲？其中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一时间肯定难以消化。
“你们是看清楚他的脸还是只是觉得背影像而已？”林老师也慢慢开始有些动摇。
“眼睛！他当时是戴着口罩的，我们只能通过眼神来判定。”我回答道。
“林科长，就算戴着口罩，但通过眼神来辨认一个并不难，而且我和陈俊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林老师略略地点了点头，“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能力，只是当年的DNA鉴定是我经手做的，如果泽洋没有牺牲，李飞不应该瞒着我啊。”
“所以问题就出在了这里，李队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呢？”
“林老师，你说李队长会不会就是我们说的内鬼啊？”我又试探性地问着。
林老师心有顾虑地看了看我，这个问题恐怕他自己也没有答案，“李飞和我共事十多年了，以我对他的认识，应该不像……”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他跑外勤是有目的的，我想接近他，想了解他这个人。”我坦诚地对小雅和林老师说着。
“那你看出了什么来？”小雅迫切地看着我。
“不好说，李队长这个人给我一种很迷离的感觉，他有时候会很幼稚很随和很合得来，但有时候却很严肃很苛刻让人不敢靠近。有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试探他，可他给出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的那种。”
“之前他跟我讲过犯罪心理学中的从众心理心理和莫顿的紧张理论。后来我顺势问他，如果有一天，他想要的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会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他只回答说‘你觉得呢？’我还问过类似于这种问题，但他都是很敷衍地应付式回答了，有时候我真看不懂李队长这个人。”
“唐康林在审讯室里面的烟头会不会就是李队安排人给清理的？这个时间段内他刚好在医院闹事，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小雅将之前我们一直在怀疑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这个事我跟他通过气，但从他的反应来看，他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是谁指使清洁工把摇头捡走了。后来他跟我说会调查清楚，只不过一个多月过去了，他都没有再向我提起过这个事。”林老师说道。
“林科长，李队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这个问题要不要跟王局长汇报一下？”
林老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后摇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先不要随意揣测。”
“那要是他姓汪呢？”小雅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