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一次见到顾慕婷是什么时候？”年轻警察对穿白大褂的女人问道。
“一个小时前。”女人回答道。
杨菀立刻找到了医院的负责人，调取了今天下午的内部监控录像。
事实与这个女人说得，出入不大，下午顾慕婷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从办公室里独自离开了。
但顾慕婷并没去科室里约见病人，而是去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便离开了医院大楼。
查了顾慕婷近期的手机通讯记录，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信息。
没有受到别人的胁迫，是什么让顾慕婷选择自己脱离警方的保护呢？
“你怎么知道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是顾慕婷？”杨菀对陈云飞问道。
“这个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应该是一种直觉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顾慕婷，说不定找到她，就能找到凶手。前提是，我们得比凶手先一步找到她。”
事不宜迟，杨菀和陈云飞驱车来到顾慕婷的住所。
这里是一处中档公寓楼，跟顾慕婷的身份收入都很相称。
敲了几下门，并没有人来开。
杨菀向公寓的物业经理出示了证件，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走进顾慕婷的住处，第一眼印象，里面很是干净整洁，很像一个有良好卫生习惯的医生独居的住所。
公寓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分为主卧、厨房、卫生间和客厅。
里面空无一人。杨菀问物业经理：“顾慕婷什么时候离开的住所？”
物业经理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查了一下这间公寓所在楼层的走廊监控录像，回答道：“顾小姐今天早上七点二十五分离开的家门，然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陈云飞问。
物业经理又查看了一会儿监控录像，摇了摇头说：“顾小姐几乎都是每天早上七点十分到起点三十分之间离开家门，晚上八点四十五到九点之间回到家，非常的规律，而且从脸色看，精神状态也都差不多。”
杨菀走进卫生间，蹲下观察了一下地漏，然后站起身来说：“一般女孩子再怎么爱干净，洗澡的时候，难免也会有头发卡在地漏处，而这里却一根头发也没有，说明顾慕婷可能有洁癖。”
然后又来到厨房，果然，橱柜里的每一个碗，每一个碟子，都被清洗得无比干净。
灶台之上是一个黑色的铁马勺。
“铮！”杨菀将马勺的盖子拿起来，边缘摩擦，发出一声金属交鸣声音。
乍看之下，马勺非常干净，里面什么都没有。杨菀刚要将盖子重新盖上。
“等一下。”陈云飞的瞳力经过多次任务的提升，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水平。
此时，在黑色的马勺里面，陈云飞看到了一根头发，贴在马勺内壁上。
陈云飞将那根头发，从马勺里捏了出来。
长发女孩子用马勺做菜，偶尔有一根头发掉落进马勺倒也合理。
但是对于每次洗完澡，都要将卡在地漏上的头发清理干净的顾慕婷来说，似乎就显得不那么寻常了。
杨菀和陈云飞又来到顾慕婷的卧室。
不论是衣柜里，还是枕头和被子上，都干净得好像没有人用过一样。
“嗯？”陈云飞眉头一蹙，在床底的边缘处，又看到了一根头发。
阳光从窗子投射，照在那根头发上，反射出一毫不易被察觉的弧光。
“嘿！”陈云飞马步蹲裆，气沉丹田，弯腰蓄力，双手把住床底边缘，想要将床掀起来。
但是发力了几次，床却纹丝没动。
物业经理提醒道：“我们公寓精装修用的床，都是高端实木，的确是挺沉的哈。”
杨菀让陈云飞起开，然后侧身一脚猛踹，直接将床平移出半米多远。
只见床底下的地面上，居然满是长短不一的碎发。
这些碎发的量发质，显然不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
“看来这个顾慕婷果然有问题。”杨菀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头发？”物业经理有些害怕的看着地面说道。
“放心，这里不是凶宅，不会影响到你们公寓的出租的。”陈云飞说道。
杨菀打电话通知了刑警队的同事过来取证。
“人海茫茫，顾慕婷如果故意藏起来，想要在短时间找到她根本不现实，除非知道她有可能去哪些地方。”杨菀有些泄气的说。
“那她的父母呢？”
“顾慕婷是还没成年就父母双亡了，她跟李木生一样，都在孤儿院待过。现在孤儿院原址早就几经易手，现在是酒店了。”
自从郑文婧死后，杨菀将三闾市有一定粉丝量的女主播的资料都了解个遍。
陈云飞说：“事到如今，想要知道顾慕婷有可能去了哪，看来只有去试着问问李木生了。但愿能来得及。”
李木生再次被带进审讯室。
“李少，几天不见，你明显是胖了啊。”陈云飞说道。
“我已经认罪，不再承受良心的煎熬，心中坦然自然心宽体胖。”李木生平静的说。
“替真凶顶罪，真的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想想那些被割了头的女孩儿，你还能坦然？”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李木生淡然自若的笑着说道。
“你进来以后，又有一个女孩儿遇害了。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什么？”李木生的语气突然变得重了几分，但还是能够保持住冷静。
“就在几个小时前，顾慕婷失踪了。我有足够的把握可以确定，她现在正面临着极度的危险，说不定等我们再找到她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说什么？！嫚嫚她有生命危险？”李木生瞬间变得情绪激动了起来。
哮喘病发作，李木生痛苦地在审讯椅上翻着白眼，挣扎着。
站在审讯椅后的警察，立刻将喷雾药剂给到李木生，后者猛地吸了几大口，才算缓过来。
短短一两分钟，从淡然到狼狈。
李木生瘫坐在椅子上，额头满是汗水，有气无力的喘着气。
“嫚嫚？”陈云飞疑惑地呢喃道。
坐在旁边的杨菀说：“嫚嫚是顾慕婷的小名。”
“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陈云飞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