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鷹與關雅竹的問話,就在客廳當著鳳家父子的麵進行。袁鷹的聲音不大,態度也很和藹,東拉西扯先談了一通家常,才開始切入正題,問起十三太保扳指的事。
即便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態度依舊溫和,就像是剛才聽鳳老爺子講故事一樣,拿這事當個笑話在問。可是在旁邊旁聽的鳳鳴歧,手上已經滿是汗水。
袁鷹這不是在閑談,而是在審訊,他拿關雅竹依舊是當犯人在審。在剛才的閑話中旁敲側擊,已經設置了不少陷阱。如果關雅竹哪個地方回答的和之前有出入,或是細節上不嚴謹,立刻就會被對方抓住破綻,引發一連串攻勢。
鳳鳴歧並不怕自己一家被牽連在其中,或者說從他決定娶關雅竹為妻開始,就已經有了這份擔當和覺悟。他所擔心的是,關雅竹太年輕了,對於這些手段的厲害認識不到,能不能應付的下來。
在這種交談中,自己是不能說話的,否則隻會加重雅竹的嫌疑。白有一身的力氣,半點也使不上。雅竹雖然在每次和自己交談時,都能穩占上風,但那終究隻是家庭內部的交涉與應付這種事沒什麽關係。這種老手的詢問,即便是自己都得小心謹慎的應對,她又能不能招架得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關雅竹依舊保持著她那美麗的笑容,既顯示出她的修養,又能讓人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袁鷹的聲音也依舊溫和,但是已經開始用手絹擦額頭上的汗。
他有些支持不住了。
鳳鳴歧算計著時間,袁鷹的那口嗜好,差不多是該發作的時候了。鳳家沒人吸大煙,他要想解讒就得換個地方。犯了煙癮的人,沒辦法保持思路的清晰,意識也不清醒。這種狀態下,審問也進行不下去,這一輪的交鋒,終究還是雅竹贏了。
即便是沒有煙癮的因素,關雅竹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沒有半點破綻。任袁鷹如何盤馬彎弓東拉西扯,她的回答始終沒有半點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