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歧的心情,因為袁鷹這個問題而徹底變得糟糕。乃至當他離開綠雲書寓時,依舊如同烏雲罩頂,鬱鬱寡歡。雖然是狼多肉少的局麵,以他的名號想要在書寓裏借個幹鋪總不為難,但鳳鳴歧從心裏隻想離袁鷹這種人越遠越好,與他多待一會周身都不自在。正好袁鷹犯了癮,要綠雲給他點煙泡,正好借這個由頭溜之大吉。
夜已經深了。北方初春這個時節,依舊冷風刺骨。四下裏一片漆黑,鳳鳴歧下意識地緊了緊馬褂子,又勒了勒韁繩。通州沒有路燈,太陽一下山,四周一片漆黑,馬不能跑的太快。要是一不留神,踩在哪個乞丐身上,那就更晦氣了。
這姓袁的一定是自己的災星,他一天在通州,自己就沒個消停,鳳鳴歧如是想著。綠雲應酬場麵的功夫到家,袁鷹那問題被她打個哈哈就給帶過去了,似乎就是句不值錢的閑話,沒必要引起注意。但鳳鳴歧知道,那個問題是衝自己來的。
怕什麽來什麽。袁鷹一定知道了扳指的事,但是又因為某種顧忌而不好直接發問。所以拐彎抹角的敲山震虎,等著自己主動跟他說些什麽。
呸!
也不照照自己什麽德行,鳳大少何許人也,還能吃你這套?鳳鳴歧決定了,就算手槍頂在腦門子上,扳指的事也不能告訴他。這不是賭氣,事實上他從來不主張賭氣,氣大傷身,犯不上。他隻是很清楚,這寶貝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裏,同樣也不能落到袁世凱手裏,否則既對不起老爹,也對不起運河幫。
老爹跟自己說扳指的事,就是讓自己長個心眼,仔細著別被人算計了。日本人派人到運河幫拜師,袁鷹此次來通州,目的都是衝著運河幫那百來萬苦哥們。不管他們誰控製了運河幫,對老百姓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日本人不必多提,那幫小個子,還想把中國的寶貝拿走?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