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于被安排在别院的同一间房间当中。桌子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和碗筷,看样子高于是已经吃过了。
饭菜还是热的,我便坐下先吃了起来。高于听到声响后,从里屋出来,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
“看得怎么样?”高于支这脑袋看着我。
“霍老爷子神志不清楚,而且石碑好像又再裂了,当石碑彻底裂成两半的时候,霍老爷子应该就……”
我放了碗筷,将怀里的木盒子拿出来,推给了高于。
高于瞅了我几眼,然后把木盒子打开了。
高于的脸色顿时变了,然后不知道是呛到还是怎么样,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来这菜是不能吃了。我十分无语地看着高于,高于打个喷嚏也不遮一下,我还没有吃完中午饭呢。
我无奈的放下了筷子。高于连续打了喷嚏后,然后朝着我摆了摆手,很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脸色骤变,有些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高于,你怎么了?
高于摸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在摸什么东西,只是神情十分的凝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高于?”
我微微拔高了声音,高于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我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没事金子。”
“你的状态好像奇怪。你真的确定你没有事情吗?”
“我确定。”高于收起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金子,这一次要靠你自己来了,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我知道啊。我在内心回答,高于的状态十分的奇怪,确切来说,整个宅子的气氛都透露着一种古怪的气息。
“霍老爷的意思是让我重新雕刻一樽锁魄碑给他,但是比起锁魄碑,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石碑裂了。”
高于把木盒子重新推给我,我摸不透霍姨的用意。既然这石碑与霍老爷子的性命相关,这么轻易就将石碑交与其他人,这样真的合适吗?
而且,当时父亲为什么会答应为霍老爷子雕刻这樽石碑呢?我都不得而知。
“天道轮回,逆天行事会遭到报应的。”
高于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并对着我举起了两只手指头。
“霍家老爷子的石碑裂了,只可能有两个原因,如果不是人为,就是天命。”
下午的时候,几个小伙子搬了一些雕刻石碑可能会用到的石材和器具过来,只是没有见到霍姨的身影。
“霍姨不在吗?”我拦下其中一个小伙子。
“我不知道。”那人没有好脾气,放下工具箱就走了。
高于一整天就呆在里屋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就坐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也没有去打扰他。捉鬼是他的本业,现在偌大的一个霍家宅子,虽然我总感觉毛毛的,但是道士都没有动作,我急也没有用。
我检查了一下来人送来的石材和工具,东西十分的齐全。
我打开一盒朱砂,用指尖点了一下在手心里捻开,成色非常的足,虽然比不是我爸珍藏的朱砂,但是用来描边,已经是足够了。
虽然我并没有接触过有关锁魂碑的信息,但是一个下午没事也是没事,既然霍姨已经差人将刻碑的东西送齐了,我也便模仿着雕刻一个试试看。
我从背包里拿出我平日顺手的雕刻器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霍姨对雕刻石碑的事情十分的了解,她送的来的东西里面,没有雕刻的器具。
因为每一个刻碑师傅都有自己的一套打磨石碑的工具,就像是标志一样。我想了想,霍家也不是雕刻石碑为生的,这可能是巧合吧。
我把工具拿出来后,顺带出一张什么东西,我拿在手上,是昨晚我在房间里画的图纸。
背包不是我收拾的,我朝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有多做追究。既然现在手上有图纸,就可以直接拿石碑练一下手。
石碑很快就画好了,我用钻子雕刻的时候,高于可能被钻子的声音吵到,走到我身边看了一下,然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喂,你去哪里?”
看高于这个架势,像是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找厕所。”高于头都没有回。
石碑雕刻的差不多后,我走到房门外面,拿着一条水管冲洗了一下石碑上面的碎屑,石碑大致的模样已经雕刻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打磨,然后描边喷漆就可以了。
高于还没有回来,我也懒得去管他了。我把石碑擦干净,然后开始拿机器打磨。
“咦,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在门框那探出一个头,可能是被我的机器的声音吸引来的。
这个小姑娘大概也就五六岁,正值调皮捣蛋的年纪。见我没有理会她,她扁着嘴吧,又跳开去了。
可能是离开了吧。我擦了擦额头汗,然后把石碑再次冲洗了一下,拿着吹风机吹干,之后就可以上朱砂了。
我正在房间里调朱砂的时候,房间门咚咚咚的响了起来。隐约还能够听到小孩的哽咽的声音。
我放在了手中的工具,就看到刚刚那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姑娘站在我的房间门前,看到我把门开了之后,顿时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额……你别哭啊……”
我最不会哄小朋友了,这小姑娘哭得鼻子都红了,眼泪一个劲的掉着,鼻涕都糊了一脸。
我连忙解下围裙,然后从口袋中拿出张纸巾,小姑娘也没有嫌弃,直接冲着我的手喷鼻涕。
我十分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手,本来想拿张纸巾给她擦擦,结果她以为我是帮她弄鼻涕的,现在好了,我的手一片粘腻,全是小姑娘的鼻涕。
小姑娘本来还哭得哇哇哇叫,看到我的手后,突然还笑了起来。我没有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拿着门口的水管,把手都洗了一遍。
小姑娘就站在我的身边,不哭闹了,见我洗完手后,抱着我的腿央求道:“大哥哥,小翠不见了,你能跟我一起找找吗?”
“小翠?”我上午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小女娃和另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娃一同在戏台上玩耍呢,小翠可能就是另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姑娘。
我蹲下身子,与小姑娘平视着,“大哥哥是第一次来这个宅子对这里不熟,要不你去找一下霍姨,让她派人找小翠可以吗?”
一听到霍姨两个字,小女娃顿时就怕得哇哇哇大哭。看来霍姨那脾气,在霍家也不怎么讨小朋友喜欢啊。
小姑娘就一直抱着我的腿,眼泪鼻涕一股脑地都往我裤腿上蹭,我连忙拉开小姑娘,“好好好,大哥哥跟你一起找。”
小姑娘见我答应后,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我回屋收拾一下东西,还写了张条子给高于,避免他回来看到我不在担心。写完后,我穿上外套,想着想,还是将高于给我的东西都放在身上。
小姑娘不哭不闹地就站在外面,别提看起来有多乖了。
我一手牵着小姑娘的手,本来想着在路上碰到一个霍家的伙计,就将小女娃交给他们就算了,但是奇怪的是,整个庭院空****的,除了我手里牵的一个,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难道是跟霍姨出去了?还没有想得深,小女娃拉着我左拐右拐的,就回到了上午我见到的那个池塘那边,小女娃爬上池塘前的一个石像,然后指着石像。
“大哥哥,小翠就是在这里不见的。”
我看了一下石像,这种石像十分的普通,就是寻常大户人家会摆放的鲤鱼的石像,意在“年年有余”。
石像并不大,也没有什么缝隙,更不存在什么洞口,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可能藏在里面。
为了小女孩的安全起见,我一把将小女孩抱了下来,然后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小翠不见了之前,你和小翠在哪里玩呢?”
小女孩支这下巴想了想,然后指向戏台的方向,“我和小翠在那玩捉迷藏让后被阿妈给赶下来了,因为阿妈说戏台不能随便上去,怕我们捣坏了东西。”
但是戏台空空****,除了那几面皮鼓外,一个影子都瞧不见。
“还有其他地方吗?”我低头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两只胖乎乎的手使劲拉扯着自己的辫子,还跺着脚,整张脸都愁着扭曲起来。
我尝试地提醒小女孩:“或者说,小翠有没有什么最喜欢的去的地方呢?”
“最喜欢去的地方啊?”小姑娘把我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踮起脚尖,向我招招手,让我把耳朵给她。
我弯下腰,小女孩遮着我的耳朵,十分清脆地笑了起来。
“大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小翠她,最喜欢游泳了!”
游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女孩就蹦蹦跳跳地到池塘旁边,蹲下身子,一只手伸进池水之中拍打着,池水面上**漾起了层层的水波纹。
“小翠,小翠,你是不是藏在里面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水池像是沸腾了一样,冒出了许多的泡泡,然后有什么庞然大物从水池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