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宋子期眼中的心痛越來越濃鬱了。自從黎可欣回來,宋子期再也沒有見過她如花的笑靨。
那天,宋子期遙遙地在食堂望著黎可欣,盡管身邊有趙秀芬的陪伴,黎可欣的身影還是顯得那麽孤苦無依。
她靜靜地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滯,宛如一隻奄奄一息的小鹿。趙秀芬笨拙的安慰,她仿佛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即使是黃昏時的露台相見,她的話少的可以用稀缺來形容。宋子期眼中含著濃濃的擔憂,在她的身上久久流連。
宋子期懂她此時的心情,他曾經也是這般無助,在母親猝然離世的那段日子裏。
那些日子,世界都是黑色的,眼中沒有光明。宋子期把自己的心,連同母親的骨灰一起密封在那個黑色的盒子裏,所有的心事和哀傷都存放在裏麵,不為人知。
也是在那個時候,宋子期開始了寫日記,他把一切的心事傾吐在紙筆之上,讓那些記憶雖然經過時光的磨合,變得麵目模糊,卻在翻看日記本的時候,清楚地記得個中細節。
“有什麽心事,你就寫下來吧。”黎可欣愣怔地看著宋子期遞過來的一個古風包裝的筆記本。
宋子期在她的對麵坐下來,頭卻偏向落日,落日的餘暉籠罩著宋子期白皙的臉,給他鍍上了一層佛光。
“那時候,我母親走得突然,我就像一支憤怒的箭,身體是一張弓,到處尋找自己的靶子,卻發現我根本找不到。”
宋子期微微閉了閉眼,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甚少與人提及,不是不想,而是或許聽的人還尚未動容,而他的內心早已滿目瘡痍。
黎可欣輕輕閉上眼睛,他好似在自說自話。宋子期並不在意,每個人的悲哀都隻屬於自己,與外人風馬牛不相及。
“我母親和我相依為命,就算是和父親離婚了,她依然很努力,給我安定富足的生活。”宋子期奇怪,為什麽自己現在再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心湖未曾泛起任何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