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城,钱府。
钱山正搂着自己的第十三个情人在**温存,忽然听到一阵局促的敲门声。
“老爷!出事了!”门外传来仆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钱山被打扰了雅兴,顿时一怒,他肥胖的身躯正牢牢压着身下的情人,满脸横肉的脸上写满不耐,张口便吼:“出个屁事,天塌了有金子挡着,不知道老子在忙吗?快滚!”
钱山此刻不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他明白,再大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所谓的“事”,都可以靠钱来解决,就算是钱解决不了的,他还有流苏阁这个可怕的后台。
那个胆小的仆人跟了他钱山这么久,丝毫没有长进,总是屁大点事就吓得浑身发抖,早就让钱山心怀不满。
“再大清早打扰老子睡觉,立刻卷铺盖滚蛋!”
仆人果然不再啰嗦,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钱山冷哼一声,似是余怒未消。
怀里的佳人娇笑一声,搂住钱山的脖子,柔声道:“老爷不要生气嘛!我在这里呢!”
被佳人这样一安慰,原本萎靡的钱山再次恢复精神,一捏佳人粉嫩的脸,笑道:“今天绝不允许别人来坏我们的事!”
钱府外,马市老板来回踱步,急的满头是汗。但他焦急却不是因为一个流苏阁的人把“天烬”骑跑了,而是担心钱山那奸商会因此不付钱,好在刚才他看到钱山的儿子,那的的确确就是钱家的大少爷钱多多。
钱府仆人匆匆而去,却昂首而归,看他慢慢吞吞的样子似是胸有成竹。
马市老板一头雾水,急忙迎上去,试探地问道:“兄台,钱老板可起床了?”
“我家老爷说了,他不起床!”
“不起床?天烬被人骑走了,你没告诉他?”马市老板一愣。
“不必告诉,我家老爷说了,天塌了有金子挡着。”仆人昂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去特么的!”马市老板大怒,一张老脸气成了猪肝色,猛一跳脚,扯着嗓子对着钱府狂吼,“钱山!你的天烬被人抢了!你特么不要了是吧?”
嘶吼声响遍钱府。
另一侧,钱山又从情人身上爬起来,怒吼一声,骂道:“哪个王八蛋在外面喊?给老子拖出去喂狗!”
屋外传来侍卫平静的声音:“老爷,府外是马市老板,说您的宝马天烬被人抢走了。”
“天烬?”钱山愣了一下,猛地从**跳了起来,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鞋也顾不上穿,钱山匆匆套上一件外套,夺门而出。
“老板!穿鞋!”
侍卫提着鞋在后面猛追。
“去你X的鞋,快把马市老板给我叫进来!”
钱山和马市老板在庭院中相遇,钱山踮着脚一路小跑,上前便抓住马市老板的衣领,吼道:“你说天烬怎么了?”
马市老板看着钱山衣衫不整的样子,自己反而不再着急了,他笑一下,不紧不慢地道:“今天一早,一个流苏阁的人带着你家公子,把天烬骑走了!”
“流苏阁的人?带着多多?那流苏阁人是谁?”钱山眉头一皱,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便将马市老板拉到脸前,压低声音问。
“我也不认识,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说是要在小河镇等你。”
“小河镇?小河镇不是被铲平了吗?哪还有小河镇?”钱山感觉不安,放开马市老板,在庭院内来回踱步,脚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也浑然不觉。
“难道是他?难道他知道我已经不满足他的势力,暗中买了一匹马要送给云中鹤,所以感觉不满?”钱山心如乱麻,忽然转身,对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提着鞋,走了过来。
钱山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轻轻道:“去流苏阁,问问那人关于多多的事。”
钱山说的不明不白,但侍卫似乎知道钱山口中的“那人”是谁,点一点头,问:“老板穿上鞋?”
“别管鞋了!快去!”钱山大怒,用光着的脚板用力踹了侍卫一脚。
侍卫立刻将鞋扔出去百米开外,纵身一跃便冲出钱府。
正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嘈杂,守门人大喊:“老板!大少爷的仆人回来了!”
钱山闻言,拔腿冲向门口,正看到两个皮青脸肿、气喘吁吁的仆人站在门外。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少爷他……”
“少爷怎么了!把事给我说的清清楚楚,再敢结巴,我割了你的舌头!”钱山用力撕住一个仆人的耳朵,对着他大声吼。
“回老爷!少爷被天赐和李长生劫走了!还杀了我们的人!”仆人在威逼下,竟真的不再结巴,口齿清晰地道。
“天赐?李长生?”钱山努力思索,自认从未听说过这两个人。
“就是小河镇幸存下来的两个孩子,入了流苏阁,昨晚闯进少爷的宅子,将我们一顿暴打,劫走了少爷,说要让老爷带着一千两银子去小河镇赎人!”
“一千两?不必惊慌,不必惊慌!”钱山平静下来,似乎一听到钱,他就有了底气,“如果不是那个人找我们的麻烦,只是小河镇的穷鬼想敲诈我一笔,那倒没什么大碍,一千两还不如我丢掉的一双鞋值钱!”
钱山看了看被侍卫丢出去百米远的金丝履,逐渐恢复镇静,他踱步思考一阵,忽又暴怒,用力一耳光将仆人扇翻在地,骂道:“区区小河镇的穷鬼,竟然能在流苏山把多多劫走,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仆人一脸委屈,辩解道:“老爷!你是不知道,那天赐就是个妖怪!他一脚就把张三踢出去两百米远,直接滚到山崖下了,况且大少爷一定要住在朝阳峰外,谁也没想到有人敢深夜袭击少爷,遇到这种突**况,我们也没办法报告给那位大人……”
“什么大人?”钱山瞪眼问。
“老爷你忘了,就是那……”
“啪”。
又是一耳光,钱山怒视着仆人,沉声道:“再敢多嘴,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仆人自知失言,再也不敢多嘴。
钱山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垂眼看了看周围不知所措的众人,沉吟片刻,缓缓道:“小河镇的穷鬼就连敲诈都不会,只要一千两银子,我倒要多给他点,让他感恩戴德,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一个满脸狡黠的小眼睛管家躬身走了上来。
“准备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备上十匹马,带着人跟我走!”
“老爷要亲自去?”管家皱了皱眉,似有些顾虑,焦声道,“不如随便派几个侍卫过去,解决了那两个小子。”
“事关多多安危,我必须亲自出马,再派一人去流苏山,将此事转达给游龙侍卫,让他带着流苏山的人随后支援。”
钱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冷静下来,他揉了揉发痛的脚心,忽然骂道:“你们都瞎了吗?还不给老子把鞋提来?”
几个仆人闻言,争先恐后地去捡鞋。
“敢敲诈我钱山,先送你五万两,你若敢拿,看我不要了你的命!”钱山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