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太監在眾官員簇擁之下而來,白胖的臉盤上堆著一貫偽善的慈愛笑容,看起來仿佛與廟裏供奉的那尊彌勒般一樣喜樂無憂。
“哼!道貌岸然!”楊嘉臣看見,不禁怨憤道:“一個太監,居然監其軍來了!真是滑稽!”。
楊嘉謨知道伯兄楊嘉臣有分寸,並沒有阻止,隻拉著幾人默默退後站在了一邊。他不想讓侯太監看到自己,他知道,要是侯太監知道了他們兄弟幾個是衙門鬧事的“罪魁禍首”,那今天這麻煩就大了。
侯太監眼高於頂,自是沒有看見楊嘉謨一行,隻被庭院裏官軍押著軍戶們的情景所吸引,便一徑走到了衙署門前,想看看這裏發生了什麽。
“常都司,這是怎麽回事?”侯太監疑惑地向身側陪同的常有福問道。
常有福是陝西行都司的都指揮使掌印一把手,下麵還有數名負責主理各個政務的副手,都統稱為都司。
此時常都司也是一頭霧水,目光在人群裏快速一掃,找到了僉書局主管都司,十分不快地問道:“王都司,這是你僉書局的衙署,侯公公問你發生了什麽事?”
王姓都司慌忙上前,躬身作揖回道:“稟侯公公,稟都司大人,卑職適才忙著出去迎接官駕,並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請容卑職查問清楚再來回稟。”
常有福點頭示意王都司趕快去查,王都司前行兩步叫了一個差役來,兩個人交頭接耳說了幾句,眾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看王都司的臉都綠了,便猜測一定是出了麻煩了。
“王都司,查問得如何呀?”侯太監親自發問,雖然滿臉堆笑,卻令王都司沁出一腦門的冷汗來。
王都司回轉,對著侯太監深深一禮,硬著頭皮扯謊道:“啟稟公公,並沒有什麽大事,不過幾個軍戶出言無狀和差役發生了一點摩擦,已經處置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