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國:換個馬甲重頭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走進胡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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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城裏居然有那樣醃臢的男風館,百姓們閑來無事在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龐德下學回來,興衝衝地跟走召描述聽來的趣聞,有些人說是被官府查抄了,還有些人卻說是罪孽做多了遭到的報應。

龐德神秘兮兮地笑道:“不管怎麽議論,沒有懷疑到咱們頭上就好。”

走召嚴肅的點頭:“總之咱們是做了一件好事,想一想那些被割了舌頭刺聾耳朵的少年,我的心裏都還在難受。”

龐德收起笑臉,鄭重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據說官府查抄玉湧閣,裏麵竟然有三四十個那樣的孩子,大多是被誘騙進去或者人口販子賣進去的,聽說最小的隻有六七歲。

順從的還能多活一段時間,不肯就範的就被弄啞弄聾幹雜役。那樣的年紀活生生被那些禽獸糟踐,我真後悔那晚沒有殺了羅喜那狗賊。”

走召白日裏並不出門,聽龐德這樣說也覺得慘無人道,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救那些人,任由他們葬身大火或許才能贖清各自犯下的罪孽。

“那個什麽常爺呢?”他問。

龐德憤憤道:“別提了,聽說那廝在牢裏一頭撞死了。其他爪牙都被太守大人判了苦役,拉到祁連山裏挖石頭去了,說是終身不得赦免。”

走召切齒道:“隻是便宜了姓常的,應該拉到城門外斬首示眾才是。”

“誰說不是這樣呢!”龐德也覺得不解氣,但轉念一想又問道:“你說咱們涼州這兒,離著京城幾千裏地,怎麽會有閹宦隱藏,還幹起了那麽惡心的勾當呢?”

走召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估計在皇宮裏也不是個好東西,把那些醃臢的事兒帶到涼州來了。不說他了。”

走召換個話題道:“你給我打聽的事呢?我下山來都這麽多天了,什麽時候能見到我爹啊?”

龐德撓撓頭,為難道:“你先別急嘛,都護府是什麽地方,哪能想進就進。”

說著見走召要跟他急,連忙賠上笑臉又道:“不過,雖然進不去,但聽說你爹將軍大人已經好了很多,用不了多久你求我娘帶你去,那時候就能見到將軍了呀!”

走召瞪了眼龐德,氣呼呼道:“你就整天不務正業,都十天了,每天你都是這話,不會是在糊弄我吧?”

龐德嘿嘿一笑:“哪能呢!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打聽是不是這情況。”

走召懶得跟他再辯,偷偷下山已經十天了,雖然龐大嬸托人給師父帶了口信,但寺裏沒有任何回應傳來,不知道是不是師父生了大氣。

隻是,這次違抗師命下山來就是為了見一見父親,見不到他自己又怎麽能甘心灰溜溜的離開。

龐大嬸每日裏都去都護府前問消息,遲遲得不到允許進去探視,龐德這家夥更靠不住,為了讓走召給他當玩伴,變著方兒的糊弄他想多留他些日子。

原來還可以跟龐小妹逗逗樂,自從上次撞見他們洗澡,那丫頭也是板著個臉不理人了,每天龐家兩兄弟去學堂,走召真是百無聊賴,隻能幫龐大嬸做些家務。

因為在寺裏做慣了活計,走召給龐大嬸重新整理了柴垛,把原來橫七豎八亂糟糟的柴禾堆,愣是整理成一座四四方方的漂亮垛子。

龐大嬸一見又喜又歎,直說少主這些年受苦遭罪了,倒又擦眼抹淚起來。

隨著涼州城裏待得日子越來越長,走召心急如焚,數次都想一個人跑出去都護府外看一看,但都被龐大嬸攔了下來。

這幾年在寺裏沒有一刻消閑,走召已經習慣了那種充實緊張的節奏,這幾天在龐大嬸家裏無所事事,雖然龐大嬸那如母親般的關愛讓人留戀,但畢竟心中憂急,走召甚至有了夜不成眠的焦慮。

這夜,輾轉發側久久難以入睡,走召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想起火燒紅樓那晚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當時那人對自己說到城東找他。

走召睡不住了,翻身起來穿好衣服,悄悄聽了聽外麵的動靜,院裏一片靜謐隻有龐德兄弟倆的鼾聲忽高忽低。

他放輕腳步出了院門,見沒有驚動任何人,辨了下方向就一徑往城東奔去。

那個神秘人在玉湧閣裏被奉為貴客,想必在涼州城多少是有些身份的,且不論他去那惡心的地方是為消遣還是別的,此刻走召看中的隻是他的身份。

或許那人真有門路能讓自己見到父親也未可知,走召如是想,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城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深夜時分萬籟俱寂。

走召走在無人的空曠街道上,被夜風一吹頭腦裏清醒起來,所有的衝動想法就顯得不切實際了。

怎麽能僅憑著一個陌生人的隨口一句話,就毫無戒備的來尋找。

城東哪裏?那人姓甚名誰?連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有就貿然前來,真是可笑又愚蠢!

但是,為這一點點渺茫的希望走召又覺得十分有必要,因為他對於父親,或者說對於見到父親這件事是那麽的執著,已經到了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地步。

“父親,為何見你一麵這麽難?”走召仰頭望著漫天繁星喃喃自語。

然後低了頭忍著鼻頭的酸澀慢慢往回走,涼州城這麽近,觸手可及,但又是那麽遠,遠到明知父親就在那裏,自己卻接近不了。

走召心情灰暗地鬱鬱而行,就要走出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突然就見兩個黑影跳出一家人的院牆,正往自己迎麵跑來。

從他們背著包袱鬼鬼祟祟的行跡就能斷定,這兩個人應該是偷竊得手急著跑路。

走召雖然年紀小,但仗著在天賜寺夜以繼日地練功,對自己的武藝頗為自信,見那兩人迎麵而來也不避忌,竟直直迎上前去,在三步開外擋住去路道:“二位這是打哪來啊,莫不是梁上君子吧?”

兩個竊賊一看是個半大小子,頓時失笑。

其中一個高個的恥笑了兩聲惡狠狠道:“小子,毛長全了嗎,敢擋爺爺們的路?識相的滾一邊玩去,否則讓你知道知道爺們的厲害。”

走召不慌不忙:“有多厲害?你們聽說過馬王爺三隻眼嗎?我還就是不信呢!”

竊賊做的是不法勾當,哪裏肯跟他糾纏,見嚇唬沒用便換了臉色道:“小兄弟,要不這樣,你隻要讓爺們痛痛快快過去,看見沒有,這包袱裏的東西換了錢,算你一份怎麽樣?”

走召還沒答話,另一個竊賊急道:“大哥,做什麽要分給這小子,我們......”

“聽我的!”高個喝止了同夥,偷偷使了個眼色給對方。

不知道另一個竊賊看懂了沒有,走召卻看得分明,這人是存了歹毒之心的,想著把走召暫時許點利糊弄住,等到了遠處恐怕就要殺人滅口了。

“好呀!”走召假裝經受不住**道:“這樣還差不多,我跟你們走。”

兩個竊賊露出會心一笑,就要上前和走召勾肩搭背。

“東西放下!”一聲冷冷地低喝從兩個竊賊身後響起。

走召眼睛裏有驚喜閃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來的正是他要找的神秘黑衣人,依然是黑鬥篷捂著臉孔隻露出兩個眼睛,但走召絕對不會認錯,這個人身上的氣勢和說話的聲音,確然就是那晚玉湧閣裏的“貴客”。

竊賊回頭一看,見又來一個阻撓者也頗為懊惱,但己方是兩個人,對方雖然也是兩個人卻並不是一路的,何況一個半大小子不足為懼,剩下一個未必就鬥不過。

兩個竊賊合作已久,眼神交流達成共識後,還是高個的竊賊對黑衣人抱了抱拳,不無討好道:“這位英雄,既然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還請你行個方便。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哼!”黑衣人踏上一步冷哼道:“若我說不呢?”

竊賊退後一步防備著,顯然也是被惹惱了,凶相畢露道:“你這樣咄咄逼人就別怪我們兄弟無情了,上!”

說著抽出懷裏的短刀向黑衣人跟前衝去。

“小心!”走召不由得提醒。

竊賊狗急跳牆,隨身還帶著凶器,隻怕黑衣人吃虧。

不過,走召似乎是低估了黑衣人的實力,或者說是他高估了兩個竊賊的本事。

隻一個回合,還沒看清怎麽交的手,兩個黑衣人便各自抱著手臂大聲慘叫起來。

黑衣人從他們身上奪過包袱,向走召看過來,點點頭道:“小兄弟咱們又見麵了。”

走召高興地走過去:“是啊,真是太巧了。”

“哦?”黑衣人語氣裏有調侃的淺笑:“我以為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呢,怎麽不是嗎?”

“嘿嘿!”走召尷尬笑道:“其實,我就是來找你的。”

黑衣人爽朗笑道:“好,你還沒有忘記我很高興。不過......”

他停頓住看了眼牆根邊哀嚎的兩個竊賊,又道:“等我把這件事了了,咱們再細談。”

走召點頭同意,很感興趣地等著看他怎麽處置這起偷盜事件。

黑衣人走到這家大院的正門口,伸手大力拍打門板,不一會兒主人家就開門出來,是一個中年的男人。

“請問,你找誰?”中年人睡眼惺忪疑惑地問道。

黑衣人沒答話,但慢慢卸去了頭上的鬥篷。

“呀!是會長您來啦!”中年人頓時驚喜喊道:“快快請到家裏來坐。”

黑衣人擺擺手:“夜深了,改日再叨擾。阿哈,你出來看一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家的。”

名叫阿哈的中年人原來是個胡人,他回身提了一盞燈籠出來,對著解開的包袱一照,驚疑地道:“會長,這些東西都是我家裏的,呶!”

阿哈從包袱裏拾起一隻金燦燦的酒盞道:“這還是晚飯時我喝酒用過的金杯,可是為什麽會在您手上呢?”

黑衣人淡淡一笑,對著牆角揚了揚下巴道:“你家裏進了賊都不知道。”

阿哈這才恍然大悟,忙給黑衣人打躬作揖的感謝:“會長,您真是我們胡商的保護神呐!”

“不必客氣。”黑衣人阻止了阿哈的行禮,笑道:“我是胡商會的會長,保護你們都是分內的事,隻是自己也要謹慎一些,莫要被這些盜賊再鑽了空子才好。”

“會長您說的是。”阿哈一副受教的樣子:“以後我們多注意。”

黑衣人將包袱往阿哈麵前推了推:“你清點一下,看東西都夠了沒有?”

阿哈看都沒有看就挽起了包袱,一邊更為恭敬道:“會長啊,您這可讓我的臉往哪裏放啊?

您賽吉會長的大名誰不知道,這些年要不是您的庇護,我們胡商別說置宅子養家,就是在這涼州城裏立足都不敢想啊!這區區一點點的東西又怎能入得了您的眼睛,我阿哈還能不相信您嘛!”

走召冷眼旁觀,此時才知曉了黑衣人的身份,原來他是胡商會的會長賽吉,而像阿哈這樣的胡商都受賽吉的商會管轄。

果然是個有身份的人!走召大為慶幸。

涼州城的胡商會他常聽寺裏的師兄們說起,在府城裏邊,甚至是整個西涼府地界,胡商會都有很高的地位。

而且商會每年都會向寺裏布施不少的銀錢,還是天賜寺的大施主呢!

以胡商會會長的身份,與自己的父親見一麵應該不是難事吧?

走召心裏暗暗計議,覺得滿心的希望又重新燃起,興奮地隱隱都有點暈陶陶了。

賽吉跟阿哈交接完了兩包袱的東西,又囑咐他著人看押好兩個行竊的毛賊後去報官處置,阿哈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賽吉耐心安撫了阿哈和他的家人,看他們自去應對,這才來到走召麵前,含笑道:“小兄弟,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他還想借助賽吉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標。

走召早想好了對策,腳尖蹭著地麵低頭道:“我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賽吉果然是一個熱心人,聞言便道:“難怪每次見你都是深夜裏亂跑。如果不嫌棄就到我那裏去吧,最起碼能給你一個睡覺的地方。”

走召生怕賽吉反悔似的,急忙答應下來,作揖道:“多謝會長了。”

賽吉嗬嗬笑道:“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走召痛快道:“我叫小柱。”

“小柱......”賽吉把這個名字稍作玩味,又問:“上次在玉湧閣,你不是還有個同伴嗎,人呢?”

走召抬頭看著賽吉,盡量讓他也能看清楚自己的眼睛,真誠道:“他是大柱,但,這幾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隻剩下我孤單單的一個人。沒辦法,才來找會長您投奔的。”

“原來是這樣啊!”賽吉似乎是相信了,想了想道:“也好,我那裏缺一個小夥計,你如果肯吃苦我就收下你了。”

“那就太好了,謝謝會長!”走召受寵若驚的笑道。

賽吉拍了把走召的肩膀:“走吧!”

說著當先往前走去,走召急忙跟上。

如此深夜,彼此都沒有看見對方眼睛裏的光芒流轉。

走召知道自己的身世特殊,萬不得已他是堅決不會暴露的。

而賽吉,誰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