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换个马甲重头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龙首山的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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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龙首山已经三四天过去了,自分开安置后庞德与马超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因为他每日里都安排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得闲。

而马超则被耿玉蓉拉着尽往山里头乱跑,抓野兔逮野鸡的不务正业。

是日夜间下了一场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初雪,厚厚的积雪深到人的膝盖,龙首山所有人这才空闲下来。

马超待了几天终于搞清楚匪军忙碌的原因,马上就要到大雪封山的时节了,他们要赶在封山之前准备好一个冬天要吃用的东西,这样才能避免在没有办法出山去抢劫的时日里少饿肚子。

在龙首山像饿肚子这样的事情在普通匪兵身上是存在的,但在耿玉蓉这里却绝对不会发生,她什么时候都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丫头小楠偷偷告诉马超,小姐自从下了一趟山回来脾性大改,不再动辄抡鞭子打骂下人了,这都是马超的功劳。

说完之后还不忘叮嘱马超,只要他能让小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就保证绝不把马超是男儿身的秘密泄露给任何人。

小楠的提醒是在向马超示好,但在马超听来却充满了威胁,整日里都小心翼翼不敢稍有一丝的行差踏错,这样的处境令他倍感焦灼。

连着几天都没有机会单独出去,更别说打探匪巢的其他消息了。

目前为止,除了知道进一线天要对暗语,这个暗语的规律却还是无从得知,也曾试探着问过耿玉蓉,但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说一年里头会有数次改变,而且营与营之间,山头与山头之间,还细分了人与人的区别,总之就是每个人进出山的暗语都是不一样的。

马超听得头都大了,耿昌为了防止外人混入还真是煞费苦心,区分几万人的暗语那是一个多么繁琐细致的事情?

而设立这个规矩的人又有着怎样一种不厌其烦的精神,才能把数万人都挨个挂上一枚独属于个人的标签呢?

难怪十数年来父亲对龙首山束手无策,原来耿昌已经给自己编制了一个针插不穿、水泼不进的牢固防御铠甲,这次若不是耿玉蓉的关系,他们还真的没有半点进入匪巢的希望。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马超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即便他和庞德进了山,但除了从耿玉蓉处知道了一点有关匪军的外部情况,对匪军如何部署抢劫行动,如何获得山外的情报,又怎么安排山内匪兵的操练都一无所知。

如今看来,耿玉蓉只不过是个地位尊崇的富贵闲人,对耿昌自命不凡的雄图霸业根本就不上心,也从不过问,所以才会一问三不知。

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让马超有时候特别无奈又特别羡慕,就譬如今日,他本想趁下了雪不能出去,打算请耿玉蓉唤了庞德来,名义上是一起玩,实际上他需要和庞德交换一些信息,以及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可是,马超刚一说完,耿玉蓉便兴奋地想到了滑雪,为了滑雪不至于冻着,她准备带马超去偷他爹库里藏着的几件绝好的锦裘。

早就听耿玉蓉说过耿昌的私库里藏着金银等珍贵物品,马超见无法左右耿玉蓉的想法,便退而求其次同意了耿玉蓉的提议。

耿昌的私库到底是什么样,里面有多少财富?马超还挺好奇的,顺便见识一番也好。

耿昌一人独占三孔山洞,形成所谓的“龙王宫”,平日处理山中事务的叫龙王堂,处在最中间,两侧的两孔山洞,一个作为耿昌的寝居所用,另一个则是他的妻妾女眷起居的地方。

耿玉蓉说她爹的值钱东西都藏在他自己住的那孔山洞里。

除了那夜见耿昌时的龙王堂,马超这几日近距离地经过那里时,果然看见过几个打扮鲜亮的女人出入,想必就是耿昌的几房妾侍。

耿玉蓉对那几个女人从不假以辞色,见面也是视若无物地昂首而过,反倒是那些人退避一旁对她礼让谦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每当这时,马超就会想到卓云,然后心情复杂地跟在耿玉蓉后面默默离开。

都是继母,为什么他的继母就那么强势呢?他深觉自己不幸。

但是,每日早起上妆时,他又不得不佩服卓云教给他的易容方法,让他可以掩人耳目地安然待在匪巢做自己想做的事。

耿昌的住处白日里一般只有几名匪兵看守,他本人都在龙王堂处理事务,耿玉蓉挑中的正是早饭后耿昌去了龙王堂的时候。

耿玉蓉打发自己的几个跟班去硬拽上看守山洞的兵卒扫雪,她和马超趁机潜进去。

耿昌的住处也是一处宽敞的洞穴,相对于耿玉蓉的锦绣豪奢,耿昌这里就简单多了,饶是如此,堂堂“龙王”的寝宫也比一般官宦之家的居处富丽许多。

马超已经见识过耿玉蓉的洞穴套间,自然对耿玉蓉在洞壁上轻轻一掀就暴露出她爹的藏宝室丝毫没有惊讶,只是感叹耿昌匠心独运,若不是有耿玉蓉在,谁也发现不了那面普普通通一点儿都看不出痕迹的洞壁上竟然有一扇暗门。

耿玉蓉一闪身进去,示意马超跟上。

马超踏入藏宝室,入目是一间阔大的山洞,比他师父一空大师当年藏狮王甲的那个山洞大了数倍不止,从洞壁高处开凿的孔洞里透进来的光亮中,看到靠山壁摆放着一只只的大木箱子。

耿玉蓉随意揭开一只木箱,里面金玉之物的光华瞬间亮闪闪的耀眼起来。

马超走到近前震撼不已,这山洞里粗略百余只箱子,若里面都是金银,那价值真是不可估量,而耿昌该是这些年搜刮抢掠了多少客商和百姓才积累起来的不义之财啊!

马超一边震撼着一边愤恨着,接二连三打开数只箱子,不是金银就是珠玉,一箱箱都是价值非凡的财物。

耿玉蓉扫了一眼马超的表情,以为是小马倌被她爹续存着的财富所惊着了,便不无炫耀地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你跟我进山来绝不亏待你吧?

说着豪气地一挥手又道:看上什么了随便拿,只要不把我爹的老底搬空,他是不会计较的。

马超从一溜财帛上抚过,忍下心头的憎恶情绪,努力挤出一丝笑转身对耿玉蓉道:你爹不跟你计较,可不代表也能宽容与我,这可是行窃,我哪有那个胆量随便拿,你还是饶了我吧!

耿玉蓉嗤之以鼻,走到一口箱子前捡起几块金饼随意丢到马超怀里道:在山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胆小怕事,到了这儿反不似当初好玩了。

马超苦笑:此一时彼一时也!在山下我虽是一介无名之辈,但没人要我的小命,这里可时时有人提醒我,动辄就说要命的。

耿玉蓉瞪了眼马超,微恼道:肯定是小楠那死丫头嚼舌根,就她重规矩,你怎么也跟她似的黏糊?莫不是这身女装穿久了,把你身上的男儿志气都堕了吧?

马超噎了一下,恼怒地瞪着耿玉蓉道:你莫要胡说八道,这身打扮还不是为了跟你顺利进山,若非如此,早被你那厉害老爹在上山那晚绑了去的时候就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耿玉蓉走上前,拉住马超细细看了看,关心道:你说我爹见过你了?他怎么可以那样做,我都说了不许他为难你的。

马超心里自然清楚耿玉蓉和她爹有本质上的不同,便及时换了口气道:所以啊,我现在怕你爹怕的厉害,你可别逼我犯错,落到他手里还有我的活路吗?

说着又故作委屈的道:我真不该答应跟你来这里,现在这幅形状,难道还要一直以姑娘家的身份过下去吗?

耿玉蓉满含歉疚,拉住马超的手臂认真道:你不要这幅样子了好不好?我知道委屈了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很快我就向我爹说明你的情况,恢复你的男儿身份。

马超的本意只是博得耿玉蓉更多的歉疚,借此方便自己行事,恢复男儿身那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听耿玉蓉这样一说,他当即摇摇头反过来安慰道:算了,如今你爹对我还没有消除怀疑,唯恐我会对你不利,恢复身份的事还是再等等吧,免得他更加疑忌。

耿玉蓉感激的看着马超,心上包袱减轻便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心想要留在我身边的,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说的十足就是那诱拐了良家妇女的纨绔骗取人家真心的味道,耿玉蓉自小生活在这匪巢里,又没有母亲耳提面命的教导,果然是学坏了呀!

直听得马超阵阵恶寒。

他转移视线往财物中看去,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钱,耿昌十余年就能聚集起这样一笔财富,铁定杀人越货不择手段,难怪河西道上的客商和附近百姓怨声载道。

看看无忧无虑的耿玉蓉,真为她有一个如此不堪的身世而可惜。

马超此刻都不敢想象,将来有一天与龙首山刀兵相见,耿玉蓉清楚一切后面对自己和她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马超还在神思不属,耿玉蓉惊喜叫了一声,唤他过去看。

穿过金玉缭乱的光芒站到耿玉蓉身侧,见她正从一只箱笼里往外搬东西。

马超伸手接住一看,是几件做工精良用料考究的上好锦裘,轻轻抚过锦缎做成的衣里,面料触手温软丝滑,而衣面上长长的毛皮梳理的整整齐齐,皮毛的光泽泛出一道道潋滟的光圈,奢华而又轻薄保暖。

以前没有见过这般好的裘衣,马超凭手感就能断定,这些锦裘必然价值不凡。

耿玉蓉在箱子里翻翻捡捡,很快挑出两件,其他的一股脑儿胡乱扔下就带马超往回走。

悄悄潜出耿昌的居处,耿玉蓉望了一眼还在绊住守卫指挥他们扫雪的小楠,领了马超绕路直往另一侧下了广场。

雪后初晴,山中更为清寒。

耿玉蓉从马超手中接过一件粉红色缎面的暖裘披在身上,在雪地里转了一个圈向马超展示。

她长相不俗但偏于中性带有几分英气,从来都没有穿过这样柔嫩俏丽的颜色,忽然穿了一件少女感满满的衣服,马超只觉得眼前一亮,私心里认为还是此刻的耿玉蓉更符合她的年龄。

统共就两件锦裘,马超臂弯中只剩了一件大红色的,耿玉蓉非要让他也穿戴起来,不由让马超犯了难。

适才在山洞里任由耿玉蓉挑拣,也没有想到为自己挑一件其他的,这般耀眼张扬的颜色穿在身上,与周围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委实太过显眼,他还不想过早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天气又着实寒冷,若没有锦裘御寒一趟回来也是够呛,马超咬咬牙还是披上了。

这是一件红狐狸的毛皮制作而成的皮草,与耿玉蓉那件白狐锦裘同样材质。

但相对于白狐裘出锋里耿玉蓉那张麦色的脸蛋,马超此时在做了女子的装扮下,白皙出挑的容貌配上大红的狐裘,颇有两分魅惑之气。

马超扯着衣服极为不自然,耿玉蓉却在一旁惊艳的叫了起来。

呀,不得了了!你这样一打扮真正让天下多少女子顿失颜色呢!耿玉蓉夸张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昭君在世、飞燕重现。

马超别扭的转过身去,眼下扮作女子情非得已,希望将来没有人记得这段黑历史吧!

他催促耿玉蓉:不是说要去滑雪吗?再磨蹭难道要等到天黑?

耿玉蓉眼风从马超身上收回,狡黠地一笑:匈奴营那边有一面山坡特别适合滑雪,每年冬天下了雪我就在那儿玩。只是,我不敢保证这幅打扮的你去了那里,会不会被元怒叔叔丢出匈奴营。

马超不解:为什么要把我丢出去?匈奴营还不让生人进去吗?

耿玉蓉痞痞的摸着自己下巴,又把马超打量一遍,挑眉笑道:这个嘛,我也说不准。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超觉得莫名其妙,随着耿玉蓉往山下另一处山坳中走去。

不经意一回头,八洞所在的这面山体在大雪覆盖下完全凸显出了它的宏伟,站在山下仰头去看,八洞山就像一个正襟危坐的王者,在高处俯视着龙首山的沟沟坎坎,将其余诸峰尽收眼底呈怀抱之状,好一副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不得不佩服耿昌选择居处时的独到眼光,之前与耿昌两次见面,一次是天赐寺前的搏命相杀,再有就是初来山里的夜间审查,在马超眼里耿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头子。

但是,某些时候又不得不去想,耿昌能够在龙首山盘踞十数年,率领着几万兵将安营扎寨固守深山,如果只有凶残没有几分雄才大略的将帅统御能力,这些人又怎么能甘心跟着他占山为寇?

龙首山的水到底有多深?马超急于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