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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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個新的部門工作,必然會碰到許許多多新的問題,陳建濤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是,他並沒有急於與女兒溝通,為女兒疏導,他認為很多事情隻有自己去消化、去處理,才能不斷地增長經驗,如果碰到一點小事就要尋求外援,那就很難進步了。現在婉淩在婦聯已經幹了半年多,該適應的都已經適應了,如果還有什麽讓她感到困擾的事情,那恐怕就真的需要借助於外力拉上一把了。陳建濤認為是時候該跟女兒好好談談了。

他拍了拍沙發,讓女兒坐在身邊,說:“很久沒有靜下來聊聊了。”

“是啊。”婉淩說,“我還記得小時候您經常讓我坐在對麵的椅子裏背詩給您聽。”

“我記得你會背的第一首詩是《靜夜思》。”父親的眼睛閃著光亮,似乎望見了遙遠的過去。

婉淩說:“我寫的第一首古體詩似乎是吟詠桃花的,你當時批評了我,說我不該有這樣的誌趣。”

“桃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不祥之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不希望你是個嘩眾取寵的人。況且,‘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特別是對於女人,要學會隱。”

“所以我後來詠梅。您說梅是花中隱士,蘭是花中雅士。”

“其實我希望你詠蘭。你的修養和氣度,更偏向一個雅字。”

婉淩笑了笑,不置可否。如果父親知道她最喜歡的花是艾城隨處可見的那種長在馬路邊上的,與高大的樹木糾纏不清的寄生花,不知道會怎麽想。

“你在婦聯的工作如何?”父親話題一轉,突然說到這上麵來。

婉淩心裏有許多話想說,吐出來的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您放心,沒有趟不過去的河。”

父親又靜默了一會兒,接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你小時候有一件事,我印象特別深。”

婉淩注視著父親,等待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