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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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碧玲這麽用嘴皮子刮陳婉淩,本以為她會生氣,見她這麽大量,她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陳婉淩裝聾作啞也隻是求得自保,並沒有傷害到誰。

劉碧玲歉意地說:“婉淩,我喝多了一點,心裏又憋得難受,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婉淩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說:“大家都不容易。我理解你的心情。咱們這種女人,表麵上看著風光,吃的是大魚大肉,穿的是高檔品牌,可誰知道咱們的難處?不知道的人隻以為咱們天天吃喝玩樂無憂無慮,誰能想到咱們心裏得裝下多少委屈?”

“是啊,”劉碧玲說,“對著好吃的,吃不下;對著好看的,沒心情欣賞。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卻是種了西瓜,得了芝麻。不,得了芝麻還算收獲,更多的是顆粒無收。”

婉淩說:“我正應了‘顆粒無收’這話。前段時間為了給梅局長分憂,為了完成好她交辦的調派新聞記者的工作,我加了多少個夜班,費了多少腦筋,得罪了多少同事,現在倒好,她把各方麵的關係捋順了,用不著我了,連句交待的話都沒有,就這麽一下子把我給架空了。”

劉碧玲無奈地擺了擺手說:“沒辦法,是這樣的。要不然機關裏怎麽會有那麽多吃了飯不願管事的人呢?還不都是因為受過類似的打擊?誰沒年青過?誰沒有一腔熱血?可有時候你一腔血灑出去,卻換得個狗血淋頭。所以很多人學乖了,幹脆什麽都不做,天天一張報紙一杯開水待著,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陳婉淩聽得後脊梁發冷,“這種生活也是可怕的。”

“是啊!”劉碧玲說,“可怕是可怕,但是大家互不相欠,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

陳婉淩悶悶的喝著酒,無話可說。

劉碧玲又接著說:“其實很多做副職的人都和你一樣,開始的時候都想盡辦法施展才華,雄心勃勃的,認為離轉正隻有一步之遙,可結果往往是做得越多越招人討厭,又受累又得不到好處,這看得見卻摸不著的一步之遙,終將變成不可逾越的鴻溝,要知道,在原單位轉正的幹部是掰著指頭都能數得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