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非少年,執杯相勸莫相攔。歲月眷戀著重逢,讓友情更有情。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才發覺人生粗茶淡飯、三五故交足矣。
盧瑀將徐公、王鑒二人迎到堂屋坐。堂屋雖不是富麗堂皇,還算得上清新雅致。
“有心,快去燒點水,給你徐伯伯他們泡茶。”盧瑀吩咐青衣少年後,趕忙給徐公致歉,“章遠兄,犬子有心愚鈍,竟未認出你來,還請多多見諒啊。”
徐公並不在意:“我離開京師時,有心還是個未醒世的總角孩童。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我也老了,有心哪裏還能記得我的模樣?映康兄,你不必這麽見外。”
徐公與盧瑀相視一笑,盧瑀打量著王鑒,向徐公問道:“章遠兄,這位公子是……”
徐公方才想起一時竟忘了向盧瑀介紹王鑒:“這位是龍州宣撫司僉事王璽王土司大人的長子王鑒公子。”
“龍州?章遠兄,你怎麽去了龍州?我前幾年在劍州修七曲山大廟,離龍州並不遠,早知道你在龍州的話,我好來見見你啊!”盧瑀有些吃驚。
“唉,人生如浮萍,世事難預料……”徐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打開記憶的鎖子,將點滴往事倒成一杯綿長的烈酒,細說當初被貶黜後的辛酸與苦楚,如何跌跌撞撞地來到龍州,以及如何遇到恩人王璽,後來又怎麽在龍州宣撫司僉事衙門當了師爺的一番曲折經曆。
盧瑀聽後十分動容:“隨其緣對,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章遠兄,你是善人,自然遇到了善人王土司大人。”
“映康兄,你這些年來一切都還安好嗎?夫人不在家嗎?說起來,我好多年沒見過她了。”徐公舉目望了望,沒看到盧夫人的身影,問了起來。
盧瑀皺了皺眉,黯然神傷:“拙荊前些年得了癘症,我和有心又常常在外給人修房子,無人照料她,唉……說起來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盡到責任啊,她就這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