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济会最早的起源就是在SC高地，盎格鲁·撒克逊本身就是一个古老的SC民族。共济会这种组织集中开会需要一些古老的仪式，所以从来都不会选在金融中心的写字楼里进行。你们看这些照片，巨石阵、麦田怪圈、荒原峭壁、古堡怪浪，神神秘秘的，我看着，就挺适合搞点阴谋的。”
阿华一宿没睡，倒不是白杨可能开出的条件有多吓人，而是反复思量着是否需要打电话给琳达，请琳达趁热给加把火。
另外就是罗马那里，阿华临走前安排的几个调查方向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他已经在布鲁塞尔露面一整天了，很可能又被盯上了，此时不易联络。
好容易挨到了第二天下午，两人几乎同时抵达了咖啡店。
“下午好，见到你很高兴。”阿华试图从白杨的神情中获得一点信心，但很快就失望了，白杨依旧是昨天刚见面时那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先说说您的条件吧，毕竟您已经帮我不少了。”阿华倒显得挺大方。
倒不是真大方，阿华从白杨的措辞中感觉到了一点“意思”。没有“有价值的线索”，“没价值的线索”也是线索，阿华不相信这种经历过冷战的资深间谍真心想查，能有查不出来的事情。
“好吧，谢谢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天行者跟踪你的？莫非我们真的老了？”白杨一脸失落。
“您就这个条件？”阿华这么问，并不是感到吃惊，而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些“料”用来交换。
“就这个。”白杨这么肯定，阿华觉得心里有底了，他一定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这个恐怕我要让您失望了。”现在轮到阿华卖起了关子。
“天行者先生是间谍，在山里，他的跟踪技巧可能并不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强，您知道我所在的公司是做什么的。而且，我有潜伏哨，他是被我的潜伏哨捕获的。”
“嗯，这就对了。不过你错了，知道他为什么叫‘天行者’吗？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潜伏哨才是关键，他大意了……我们都老了。”
“作为晚辈，我非常尊敬您和您这一代人的职业素养与操守，请接受我的致意。”阿华说得很真诚。
“后生可畏啊……好了，很遗憾我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我打听到最近欧洲发生了点状况，具体什么状况，只有靠你自己了……不过我想，这应该难不倒你。”
阿华没出声，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价值”的线索。
“在三天前，美国黑水公司派来了一个小队进入了SC……”
“M国”、“SC”这两个词就像旱地惊雷一样灌入了阿华的耳膜！以至于阿华差一点显露了出来。
“怎么，你知道这个消息？”阿华千分之一秒的走神并没有逃过白杨的眼睛。
“一年前，我被黑水打中过一枪。”阿华赶紧稳住神，迅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缘由，“黑水进欧洲很特别吗？”
“你知道，欧洲有很多公司能够承担黑水的任务，你自己就是，所以，舍近求远使用北美的公司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密，在同行中保密。”
“就这些？”其实，这些已经足够了。
“就这些。”
“具体人数呢？”
“保密起见，他们应该分批到达，我知道第一批已经到了18个人，至于后面还要到多少，我不知道。”
“好吧。不过看来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是太好。”阿华微笑着恭维了一句，也是真心话。
“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秘密。好了，年轻人，我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多保重吧。”
“谢谢您，白杨先生，您也多保重。”阿华的心早就飞走了。
“叫我皮特吧，如果有空，记得来看看老皮特，和你聊天很愉快。”
返回罗马时，先打车，再徒步，又换车……折腾了5个多小时，阿华总算回到了安全屋。
安全屋的会议室里，张向东、惠子还有那个老秦正在等着阿华。
“怎么样，有收获吗？”张向东一脸喜庆，看样子，这边的收获也不小。
“有些线索了。”阿华边说边瞟了一眼桌面，上面好像有很多卫星地图，还有些记录表格。
“先喝口水吧，我们都在等你把情况汇总一下。”惠子表说边递过来一杯茶水，并向老秦示意了一下。
“根据0号的意见，这两天里，我们通过总部的协助，有了一点进展。”老秦拿出厚厚的一叠卷宗。
“首先，我们加大了审讯力度，查理曼最后承认那个庞蒂克是委托人要求他安排进跟踪小组的人物，他们在罗马汇合，庞蒂克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监督查理曼小组的工作进展。其他人都是欧洲零散的‘临时工’，但都是好手。我们现在已经隔离了查理曼，但庞蒂克暂时没有动，想等你回来商量后再处理。”老秦边说边把审讯记录递了过来，随手拿起了几张卫星照片。
“根据你们的人破解的号码，我们把目标锁定在了SC高地的瑟缩地区，但瑟缩是个小镇，人口2.3万人，总部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于是扩大了搜索范围，目前发现从瑟缩往西大约70公里到汤格的范围内，有7栋独立建筑，其中有3栋老式城堡，可疑度比较大，目前正在严密监视这一地区。”老秦又递过来一打卫星照片。
卫星照片显示瑟缩和汤格都在SC高地的最北端，紧邻大西洋中间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乡村小路连接，北面靠海，其余都是丘陵或者平原地形。
“总部有少量光照派的资料，有一种说法是光照派属于共济会的一个核心机构，而共济会有一个盎格鲁·撒克逊计划，这个计划不是什么秘密，该计划形成于1995年，2011年被曝光，主要内容就是通过中东引起世界范围内的混乱，或者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以核武器及生物武器削减地球90％的人口，保留5亿人，其中3亿精英，2亿劳动力。这个计划被指与2003年第二次海湾战争以及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都有关联。但计划被曝光后终止了。”老秦又弄过来一些共济会标示的照片、A国乔治亚州巨石阵的照片以及翻译过来的铭文，这些资料阿华很早就看过了。
“总部怎么看这个计划？另外，这个计划与我这次行动有什么关联？”阿华知道，共济会在西方国家有很深厚的根基，唯独C国没有，这还要感谢当年的闭关锁国政策，将这个神秘的组织挡在了国门之外。
“总部并不确认这个计划的真实性，同时认为，如果计划是真实的，那么这个计划就不太可能因为曝光而完全停止，很可能只是改变了策略。2010年阿拉伯之春运动很可能是这个计划的延续，此外，亚太再平衡也有可能是前奏或者铺垫。”老秦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底气，看来，总部对这个计划的掌握程度也极为有限。
“这个鸟计划和我有什么关系？总部是怎么看的？”阿华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总部没有明确的看法，这个要我们自己调查了。”惠子见老秦有些尴尬，只能自己接过了话题。
“还有什么？”阿华没有深究，看着满桌子的资料，以为多少还能有点啥。
“我们还准备了两套审讯庞蒂克的方案。方案一，等总部确认了目标后，通过测谎仪给他辨认目标，他逃不过突然性的审讯的。”惠子说这个时还是有些自信的。
的确，如果能够确定目标，然后突然拿给被审讯者看，被审讯者在看到熟悉的事物时，自身的血压、瞳孔、脑波、生物电等一系列细微的生理反应的确会有所变化，这种反应不是通过受训能克服的问题。关键是突然性，所以，目前采取的措施是对的。
“如果总部不能确认目标，或者庞蒂克根本就不知道目标在哪里怎么办？”第一方案的漏洞也是很明显的。
“那就把人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惠子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耍赖的感觉，言下之意：不就是“动刑”吗，反正你向南华有的是狠招。
“这就是方案二？”阿华暗自苦笑了一下，但还有些不甘心。
“当然不是。如果这个庞蒂克也就是个小喽啰，根本没什么价值，我们会释放他，反正这8个人都要被释放的，我们就放虎归山。”
“他如果被隔离怎么办？”
“他不可能不接触人，我们把他列为一类目标进行全天候监控。真想跟踪一个人，他撒泡尿我们都能知道他中午在哪里吃的饭。”说到这里，惠子再次自信了起来。
阿华不由打了个寒战。以现在科技以及国力，想要跟踪监视一个人，惠子说的完全能做到。自己被一帮“业余选手”监视了那么久才搞定，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要想做这个，恐怕更容易。
“他所接触的任何人，我们都会调查，并且延伸下去，至于延伸几个，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这个工作，目前已经开始了。”惠子见阿华没反应，以为阿华没信心，特意补充了一句，谁知道这话让阿华正在舒展的头皮又是一麻。
“此外，我们还搜集到庞蒂克家族成员的一些资料，目前有37个人，真是个不小的家族。”惠子把厚厚的一叠照片递了过来。
“好吧，我说说我这趟的收获，或许能帮总部缩小一点侦察范围。”阿华边看着照片边接过了话题，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
“3天前，不对，应该是4天前了，黑水公司派了一支小队进入了SC，并且还会增加人手。”
所有人都没说话，阿华知道他们都在捋线索。
“4天前，我们抓了他们的狗仔，他们担心暴露，于是增加了警卫力量，出于保密原因，他们没有用欧洲的公司，而特地雇佣了黑水。黑水，嘿嘿，是不是你听着这名字就冲动啊。”张向东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着阿华咧嘴笑了。
“你怎么确定黑水这次过来是承担警卫任务而不是充当杀手呢？另外，黑水，你们笑什么？很熟啊？”惠子这么问，阿华其实挺感激的，还是“自己的女人”真正关心自己。
“我就一个人，派杀手不用一次派18个，而且还在增加兵力，他们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个黑水，我正想找机会收拾他们呢，自己送上门了。”后一个问题，阿华没有正面回答。倒不是因为他想瞒着惠子，而是有老秦在，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
“嗯——即便就是警卫，欧洲有的是雇佣兵，他们干吗舍近求远呢？”老秦不明就理地问了出来。
“我比较了解欧洲的这行，如果有欧洲公司的大规模行动，我会知道的。”老秦的问题很正常，阿华只能将就着糊弄一下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一次出动18个人，警卫的目标一定不小，这样，把SC所有可能目标都扫一遍都不是问题了，这回有明确的特征了。我这就去通知总部，重点监视大型建筑，同时外围有警卫的目标。”老秦兴奋了起来。
“等等，共济会是个分散的组织，成员大多是商界或者政要，这种人住的房子都不小，我们怎么判断？另外，如果是分别警卫不同的人呢？18个警卫针对七八个目标也正常啊！”惠子反而没那么兴奋。
“这个我考虑过。共济会或者光照派的成员多数都是像庞蒂克这种贵族，他们如果觉得自身安全需要有保障，大可独自雇佣不同的公司，这样反而不会引起关注。一次要这么多的警卫，几乎可以肯定是针对集团目标。而且，这次黑水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SC，我就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
“SC在目前我们所有的线索中只出现过两次，我并不认为指向性那么强。”惠子很严肃，这是女性特有的细腻。
“其实还有。”阿华喝了口水，略微思考了一下惠子的问题。
“共济会最早的起源就是在SC高地，盎格鲁·撒克逊本身就是一个古老的SC民族。共济会这种组织集中开会需要一些古老的仪式，所以从来都不会选在金融中心的写字楼里进行。你们看这些照片，巨石阵、麦田怪圈、荒原峭壁、古堡怪浪，神神秘秘的，我看着，就挺适合搞点阴谋的。”
“哈哈哈……”阿华一说完，在场的人都笑了。
“钱处啊，0号不但头脑过人、身手过人，学识也过人啊，我老秦佩服。”老秦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也看出了那晚惠子和阿华在阳台上的表演不是单纯在作秀，有意这么夸的，反而搞得惠子和阿华多少有些别扭了。
“好了老秦，通知总部，目标，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