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淮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闪进了会议室,迎接他的却是苏镜冷若冰霜的面孔,苏景淮却是不以为然,依旧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几乎挤成了一粒核桃仁。
“苏警官,有什么吩咐啊?”
“坐,”苏镜使个眼色失意他坐下。
苏景淮这才觉得事态有点严重,稍微收敛起那副笑脸,点头哈腰地问道:“什么事?”
苏镜懒懒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轻蔑地打量着苏景淮,这让苏景淮越发慌张起来:“嘿嘿嘿,苏警官。”
苏镜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不停地摆弄着,苏景淮看了看手机,心脏顿时砰砰直跳,那正是他被偷的手机,但是他强作冷静不动声色。苏镜玩了一会儿,将手机随手往前一扔,丢到苏景淮面前,苏景淮一见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他呵呵一笑,说道:“苏警官好厉害啊,你找到我们栏目组的那个小偷了?”
苏镜懒得跟他绕弯子,问道:“说罢,照片哪儿来的?”
“哈哈哈,一个朋友拍的。”
“朋友?他从哪儿弄到这些照片的?”
“我那朋友就是这个男的,”苏景淮像是拆穿了一件秘密似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又仿佛睡了宁子晨的就是他本人一样。
在苏镜的一再追问下,苏景淮交待,顺宁市京华地产公司老板图永强是他中学同学,两人关系一向很好,好到泡了多少妞都会经常凑在一起交流。前不久,两个人在浴池里泡着,图永强一脸**笑地对苏景淮说:“我把你们台的主持人搞了。”
“谁啊?”
“哈哈哈,宁子晨。”
“拉倒吧你,宁子晨是我们台长的人,就凭你那几个臭钱?”
“女人无所谓贞操,贞操是因为价码太低,只要你舍得出钱,什么样的女人都会为你脱下裤子。宁子晨开口要价十万块,老子甩给她二十万,漫游、冰火、**、毒龙、胸推、臀推、手推……全套服务,哎,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做梦吧你,鬼才信你呢。”
“哈哈哈,哥们,你不会嫉妒了吧?”图永强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他看,“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宁子晨啊?”
苏景淮看得目瞪口呆,问道:“她……答应让你拍?”
“再加十万喽。”
后来苏景淮偷偷地将图永强的照片通过蓝牙发送到自己手机上。
听着苏景淮的讲述,苏镜有点恶心,想不到堂堂一个主持人竟是这种货色:“讲讲你是怎么敲诈宁子晨的。”
“苏警官,你别冤枉好人啊,我没敲诈她。”
“苏景淮,以后拉屎把屁股擦干净点儿,看看你的短信记录吧。”
“嗨,那些短信啊,我是跟宁子晨闹着玩的。”
“闹着玩?用这些隐私照片闹着玩?你玩得也太过火了。”
苏景淮硬撑不下去了,只好告饶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你还准备敲诈谁啊?”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个胆量啊。”
“哼,没那胆量?我看你胆子不小,恐怕你不仅仅是敲诈宁子晨吧?”
苏景淮结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听苏镜又说道:“宁子晨给了你多少钱?”
“没有,她没给我钱。”
“真的?”
“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苏景淮着急地说道。
“一个人勒索不成,一般来说会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苏镜说道,“最有可能的就是恼羞成怒,说不定把勒索对象杀了以泄心头之恨。”
“啊?”苏景淮腾得站起来,“你是说宁子晨是被我杀的?不,没有,我没有杀他。”
“不要紧张,”苏镜轻蔑地说道,“坐下,好好说话。”
苏景淮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又继续说道:“我真的没有杀人。”
“哼哼,28号晚上七点一刻到八点十五分之间,你都在做什么?要事无巨细一件不漏地全部交待。”
苏景淮赶紧一五一十地详细交待了自己的行踪,甚至喝了几口水、跟哪些同事说过话都说得清清楚楚。照这样看来,他的确没有机会下毒,可是他会不会有其它什么办法呢?夏秋雨、简易说的导语快速滚动又是怎么回事呢?
“28号直播时,串联单没有改动,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改动导语?”
“改导语?没有啊,我根本没动过,”苏景淮坚定地说道。
“哼哼,苏景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时以为每个人都在注意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可是你没想到有一个人恰好看到了你改的导语,”苏镜说的跟真的似的。
“谁?杨……杨制片?”苏景淮笑不起来了,情不自禁地追问道。
“哼哼,你为什么以为是杨宇风看到的?”
“当时他……他好像看了看导语。”
“不是他,还有其他人。”
“那……那是谁?”
“你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吗?”
“呵呵呵,不,警方应该保密的,我理解。”
“说罢,你怎么改的导语?”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苏景淮,你放老实点儿,你现在是谋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其实……其实……我就加了几个字,等宁子晨看清楚了,就马上删除了。”
“什么字?”
“我在一条新闻的导语开头加了:‘黑天鹅宾馆、图永强’几个字。”
“难怪宁子晨看到导语会紧张起来。”
“她那是做贼心虚。”
“你不是贼吗?你刚才还说没有敲诈宁子晨,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我只是……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在她直播的时候这样吓她?”
“呃……我承认,这个玩笑开得实在太过份了。”
从苏景淮这里已经得不到更多东西了,苏镜挥挥手让他走了。邱兴华问道:“老大,你觉得他会杀人吗?”
苏镜沉闷地叹口气:“这里很多人都会是杀人犯,但是要给任何一个人定罪都是难上加难。那么多人有作案动机,那么多人有机会单独接触粉盒,可是到底是谁,我们却根本无从查起。”
“那怎么办啊?”
“就看王天琦能不能追查出氰化钾的下落了,还有那个送水的人是谁?小邱你说说,我们怎么找他?”
邱兴华犹豫着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从宁子晨的社会关系上下手,看她到底有什么仇人。”
正是想睡觉遇到了枕头,邱兴华刚说完,苏镜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健智俱乐部的老板梁继宁打来的,他说他想起了一件小事情,也许微不足道,但还是忍不住想跟警方说一下。